两年过去了,任婧的住处还在那里,只是相比以往,更加陈旧,凌乱。
陈青帝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话到嘴边,暗自吞下。他答应过郁兰亭,不要用金钱野蛮的剥夺她奋斗的目标。
之于郁兰亭,好好上学努力工作,然后帮母亲解决一套住房,这是她数年来坚守的唯一信仰,并为之奋斗。
“兰亭这两年过的还好吗?”陈青帝张张嘴,喉咙有点梗塞,每当想起那一夜的不告而别,总觉得太残忍。
只是纷纷扰扰的世俗,哪能事事如愿。
任婧叹了口气,没有吱声。
陈青帝识趣的闭嘴,然后跟着任婧,慢慢走在后面。
“我这次回来,再也不走了。”许久,陈青帝似乎向在任婧承诺着什么,底气有点不足,毕竟心有愧疚。
任婧不痛不痒的嗯了声。
“阿姨。”陈青帝再出口。
任婧摆摆手,“兰亭长大了,感情方面的事情我不掺和,如果你们觉得彼此真的合适,我,其实不反对。”
“你是我见过心性最善良的孩子,我很满意。”
陈青帝长出一口气,不再出声。
十分钟后,任婧推开门,细心招待完陈青帝后,便独自走进厨房,一个人忙活。
陈青帝捧着茶杯,缓缓坐到郁兰亭的课桌前,心神婉转。两年前,郁兰亭就是在这里,帮自己补习,偶尔疲倦的时候,他看着她,她眯着眼偷喝酒。
“两年了。”陈青帝伏在桌子上,就近抽出一本很厚的日记本,外观整洁,一掀开还是熟悉的飘逸的字迹。
只是当他看到那些内容后,神情微震,心中五味杂陈。这是一本记录心情的日志,郁兰亭应该是每天都在写。
陈青帝看了下,一共记录了七百三十六天。从他离开的那天逾今,时间刚好吻合。笔记中,有时候是长篇大论,写满整整一页,有时候仅有寥寥数句,像是随笔,又像在倾诉。
当陈青帝翻开其中一页后,渐渐模糊了眼,止不住的心中愧疚道,“对不起。”
那一页,只有简单的五个字。
却胜过人世间最华丽的甜言蜜语。
陈晋,我想你!
“认识你,真的很好。”陈青帝抚摸笔记本,似乎还能感受到上面残留的郁兰亭熟悉的气息。
沉默很长一段时间,陈青帝再次起身,他推开厨房的门,柔声道,“阿姨,这一顿饭能不能让我来?”
“怎么了?”任婧一头雾水,随后忽然明白了什么,只身退走。陈青帝笑,然后亲自操刀,准备饭菜。
任婧坐在客厅,笑着笑着就流泪了。为人母亲,总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过上幸福的生活。曾经她很担忧,直至陈青帝的出现后,任婧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一个小时后,陈青帝将数盘菜摆上餐桌,这才看向任婧,“阿姨,我先走了。”
“你不见见她吗?”任婧意外,起身拉住陈青帝的手,很不可思议。
陈青帝无奈一笑,柔声道,“我没准备好,她也没准备好,再说三天后就是高考,我不希望这个时候影响她的心态。”
“这……”任婧想了想,似乎觉得也有点道理,但还是不舍得陈青帝匆匆离开。
“没事的,等考完我再来,到时候还是我下厨,怎么样?”陈青帝反过来安慰任婧,然后将她推上餐椅,“您呐,就等着兰亭回来吧。”
随后陈青帝面带笑容,转身离去。
任婧呆了一会,直到郁兰亭推门进屋,这才醒神。
“妈妈,你怎么坐这里发呆?”郁兰亭探出小脑袋,嘻嘻一笑,再看一眼满桌的菜,眯眼道,“这么多菜,你对我实在太好了。”
“啊?”任婧惊了一下,忙不迭点头道,“快点吃饭吧,不然菜都凉了。”
今天的郁兰亭穿着一件白色衬衫,搭配牛仔裤,服装简约而不简单。至于头饰,一如既往的双马尾,因为曾经有一个冗长而温柔的夜,他告诉她,你扎马尾真好看。
她记住了,然后再也不曾改变,也不想改变。
“赶紧吃。”任婧迅速起身替郁兰亭勺了一碗饭,然后自己怔怔无神的坐在对面,半天不下筷子。
“妈妈,你到底怎么了?我看你好像心事重重的?”郁兰亭眉头微微一皱,心疼道。
任婧这才感觉自己失态,连忙找了一个借口,“过三天你就要高考了,我有点担心。”
“放心吧,你女儿学习顶呱呱,这都不是事。”郁兰亭笑,然后侧着头,夹起一块油光泛亮的青菜,才入嘴,面色微变。
那种味道,不是寻常熟悉的味道。
似乎,很久以前,她尝过。
“怎么了?是不是凉了?”任婧盯着郁兰亭,着急问道。
郁兰亭低下头,不言不语,又夹起另外一道菜,然后缓慢的咀嚼,半天舍不得吞下。
原本半个小时就可以吃完的午餐,她足足用了一个小时,每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