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慢慢停歇,战斗终于结束,几个投降后被俘虏的远征军士官被押到疤脸面前。
这几名远征军士官有些是被起义军的自杀式进攻吓破了胆,自愿投降;有些是身受重伤后被俘虏。所以看到疤脸后,几人神情不一,一些大声求饶,一些大声咒骂,有一个则心灰意冷,自知死期已至。
至于那些普通战士和非战斗人员,不管他们投不投降,在战斗中都已被直接击毙。
疤脸只是瞥了一眼冷瞳所在的方向,然后朝手下打了个割首的手势。
起义军战士将俘虏押到黑暗的角落,很快响起几声沉闷的枪声。
在火光照耀不到的地方,冷瞳环臂而立,远远的看着这一切。
“打扫战场,马上撤离。”疤脸高声叫了一句,就跳下岗哨,朝冷瞳走去。
一场战斗下来,远征军加强连被彻底歼灭,而起义军也只剩下二十多人,这才是出发时的四分之一,作为正面进攻的主力,疤脸这个队伍损失最为惨重,他们仅仅剩下五六个人。
起义军战士将一切可用的装备物资搬出断石岗哨,装进自己的机车,然后分头离开,消失在黑漆漆的荒野中。
疤脸回到冷瞳身边,翻出一瓶烈酒,狠狠地喝了一口,朝冷瞳嘿嘿道:“看到了吧,没有你出谋划策,老子一样可以打天下。”
经过一场激烈的战斗,疤脸已经一身是伤,胸口更是赫然三个血洞,那是步枪子弹的杰作,不过二阶源力战士不仅身体强悍,同时还懂得运用源力护体,这些子弹仅仅钻进他的肌肉,却没有伤及内脏,所以还不致死。
这种伤势,显然疤脸早就习以为常。
“你这样值得吗?把手下拼得干干净净,远征军也不见得就伤筋动骨。”冷瞳摇头道。
“那又怎么样?我就是喜欢,看到一个远征军据点,我就打掉一个,总能打疼他们。”疤脸无所谓的回答。
“可是这些人跟着你?你就把他们带去送死?他们好歹也是你的同伴……”冷瞳的声音不由提高了几分?
“同伴?你好意思说同伴?当年我被人砍了之后,你偷了老李的卢锡安,一夜狙了对方十六人。可是现在,我在前面冲锋陷阵,扔给你一把机枪,你都不肯帮我扣动扳机!”疤脸突然一摔酒瓶,发起彪来,变得有些竭斯底里。
“所以同伴对我有屁用!既然注定分道扬镳,还不如现在死了算俅!”
“这不一样的。”冷瞳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
“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疤脸冷静下来,冷声道。
冷瞳摇摇头,知道自己不需要在说什么了,于是道:“我要走了,希望你还能继续好好活着。”
说完他就不在理会疤脸,转身朝来时的路走去,背影逐渐没入黑暗。
其实在重逢疤脸的第一眼,冷瞳就知道这个人变了,所以产生隔阂是无法避免的。
以前的疤脸,性情开朗,豪放而骁勇,可以为同伴出生入死,不计得失。而现在,他已经沉浸在复仇的欲望之中,彻底迷失了自己。
冷瞳没有加速赶路,而是以常人的速度慢慢走着,几十公里下来,足足走了一个晚上。
走在漆黑的旷野,冷瞳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的心头氤氲着一团郁火,无形的寒意弥漫开来,潜伏过来的猎食者打个寒栗,又偷偷的缩回原位。
回到泥潭镇,已是曙光初现。
没有冷瞳在身边,陆青薇睡觉都不安稳,一夜屡次惊醒,等到天光渐亮,就已经起床了。
而白眼素来早起,也陪同陆青薇坐在大厅里等待冷瞳。
看到冷瞳阴郁着脸走进门,两人对视一眼,自觉的没有开口问话。
三人沉默的用完早餐,才把睡得死猪一般的陈雷叫起来,驱动掠夺者离开。
可是刚刚驶出泥潭镇,白眼就发觉不对,慢慢降下车速,只见前面拐弯处停着两辆越野机车,几个全副武装的佣兵坐在车顶,见掠夺者靠近,纷纷跳下车,端着武器朝这边靠近。
白眼露出冷笑,就准备开启车头机枪,准备送给对方一个惊喜。
掠夺者三型除了车顶的高射机枪,车头底盘同样固定了两管轻机枪,由副驾驶操控,它们的威力固然不如高射机枪,但是撕碎人体却毫无问题。
当然,白眼也可以直接加速撞过去,撞翻两辆越野机车然后离开,以掠夺者的重量和机动性,普通的越野机车在它面前就是婴儿般弱小。
“停车。”在白眼动手之前,冷瞳却开口了,他从车顶圆窗钻出去,走到车头跳下,站在了几个佣兵面前。
为首的正是冷瞳见过的那个脏辫男黑子,此时他左手打了绷带吊在胸前,一条大腿也裹着纱布,里面仍然透着血迹。
他的每一道伤痕,都表达着昨晚的那场战斗有多么残酷。
看到冷瞳走出来,黑子立刻沉声道:“人可以走,车子留下。”
冷瞳没有做声。
黑子提高声音道:“这是头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