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卑言和张末千都是易凤仙的义子,从理论上说,他们是兄弟。
但如果要真说,其实余卑言和张末千之间根本就没有太过深厚的感情,两人见面也都是客气的嘘寒问暖罢了。而前一段时间李安被杀,张末千的帮助使得余卑言对其有过感激,认为张末千是真心对待自己,但如今,这一切只不过都是假象而已。
对于张末千,余卑言已经有了决定,只不过需要从长计议。
他煞有心事的坐在牢中,不言不语,活像一尊雕像。
这一切被周半青收在眼底,他知道此刻的余卑言恨不得杀人泄恨,但有心无力……他下令把余卑言关回了寅时监的牢房中,而他因有要事需要办理,没在监牢中多逗留就离开了。
寅时监中,余卑言呆呆地坐在牢中,像被抽走了魂魄,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这使得对面牢中的胡良一特别在意,他趴在铁栅栏门上对余卑言问道:“欸,你咋了?从刚才回来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而且身上那么多的血,是不是他们把你打傻了?”
言语落下,余卑言没有回应,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显然他还没有傻,只是在想事情而已,至于想的是什么事情,如果余卑言不说,应该没有第二人会知道。
余卑言大概想了一个时辰左右,最终他想定了自己以后的道路,一条注定染血的道路……
既然已经决定,就不需过多犹豫,他坐在牢中闭目养起了神,这时到了监狱的放饭时刻,几名狱卒推着一木车的窝窝头从每个时辰狱经过,待到了寅时监的时候,为余卑言发放窝窝头的人是刚刚加入了隼坊的王日山。
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王日山和余卑言算的上是一对仇人,但说来也奇怪,二人相视一眼,王日山没有丝毫出卖过余卑言的样子,反而看上去他还挺傲气的。
余卑言也没有丝毫被出卖过的悲愤,他只是冷冷地瞧了王日山一眼以后,伸手就去拿那窝窝头,然而没等余卑言接过,突然只见王日山把那窝窝头直接就扔在了地上,跟扔给一个乞丐一般,给人一种轻视的姿态。
“你这样有意思吗?”
余卑言低头看着地上的窝窝头,隐藏的怒火冒出了一丝火苗。
这时王日山凑近了牢门,死死地盯着余卑言,语气抱怨道:“卑言,我知道这样没什么意思,但你不要用这种冷冰冰,爱答不理的态度对待我,这让感觉很不好受。”
听到这话,余卑言眼中尽是不可思议地打量了王日山一番,真有意思,你现在还有脸说你不好受?真他娘的想一巴掌扇醒你……你欺骗了我,出卖了我,带人来抓我,又向我扔窝窝头,还让我在乎你的感受?你娘的,没杀了你就够了!如此想着,余卑言依旧表现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连搭理都没有搭理王日山,弯腰就去捡地上的窝窝头。
王日山受不了余卑言这种姿态,因为这让他感觉余卑言杀了人还是对了似的,杀人就要伏法!王日山能看出余卑言的伏法态度不行,于是他从过廊上拿起了一根杀威棒,冲着牢中的余卑言就捅了过去,似乎他想让余卑言认识到:你是一个杀人犯。
说时迟那时快,那杀威棒直愣愣地照着余卑言的脑袋捅了过去,眼看余卑言就要被王日山偷袭,这时对面牢中正吃着窝窝头的胡良一注意到了这一幕,他连忙大叫了一声:“卑言小心!”
余卑言猛然抬起了头,见到了那杀威棒正朝自己袭来,幸好此刻余卑言的脚伤已好,他不去继续捡地上的窝窝头,弯着腰身急忙后撤了两步,令那杀威棒捅了个空。
这时的余卑言立即恶目瞪向王日山,没等王日山反应过来,只见他一把就抓住了那杀威棒,猛然向后一拽,一时王日山整个人都硬生生地撞在了铁栅栏门上,疼的五官都拧成了一团。
可这并不算完,余卑言脚步生风,一下子就冲了过去,两只胳膊透过栅栏间隙扣住了王日山的脑袋,接着狠狠向下压去,王日山的脑袋整个都卡在了栅栏的间隙中,怎么都拔不出来,急的王日山瞪着牢中的余卑言喊道:“卑言,我知道你有气,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是杀了人,如果伏法态度不行,你一辈子都会见不到外面的太阳!”
这时的余卑言撤回了胳膊,瞧着脑袋卡在间隙中怎么都挣扎不出来的王日山,一时他笑了笑,说道:“回头我帮你立个牌坊!”
言语落下,只见余卑言瞪着眼睛,抬脚就踹在了王日山的脸上,只听“嘣”的一声,王日山的脑袋从栅栏的间隙中拔了出来,算是好事,但也有坏事,王日山的脸不容乐观,他的鼻梁已断,鲜血直流,跌坐在地上唉唉痛叫不已。
这一幕引得牢中的囚犯们哈哈大笑了起来,而对面牢中的胡良一更是笑的前仰后合,说道:“活该啊,偷鸡不成蚀把米,打的就是你这种人!”
牢中囚犯们的笑声一声高过一声,其他狱卒连忙维持秩序,骂了不少脏话,但都是漏勺盛油,白费力气,囚犯们该发声大笑还是发声大笑,最终气的狱卒们也不管了,为下一时辰监狱去发饭了,而王日山则被一名狱卒给带走去接鼻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