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吃完这一顿饭,林乐向陈叔夫妇告辞,即使天色将黑,也难以阻止他心中的急切。一切祸事都是因他而起,他当然不能忍受让这群无辜的人们再多经历一天的痛苦,哪怕是一个小时,一分一秒都不行。
走出桃花巷的街口,沿着西大道行走约半里路,然后再左拐数百米,便是能见到一座简单朴实的明楼。
上悬一块整洁如新的金字招牌,酒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林乐推开半掩的楼门走了进去。
里面散漫地闲坐着十数位汉子,眼神犀利,油迹斑斑的桌面上摆放着简单的一壶酒,以及一些简单的下酒菜。见到推门而入的林乐,不由自主的望来。
忽然一下子被十数双凶恶的眼神虎视眈眈地盯住,纵使林乐心志再坚定也难免受到一点惊吓,顿了顿脚步,然后又再次抬足走了进去。
这些人的目光没有再离开过,林乐走到柜台前,见到里面空无一人,环顾四周也不见有店小二什么的存在,双手握成喇叭状,朝着楼上大声喊去:“陈河,我来了!”
没有人会在悦来客栈里找茬,这是整个紫阳城里知道这个地方的人的共识。但是今天却来了一个毛头小子。
端坐在一楼厅堂里的人们在听到林乐喊出这句话之后,便确认了他不是自己人,既然不是自己人,又这样毫无规矩地敢在这里撒野,他们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坐在靠近林乐身边的一名二十多年的青年人率先站了起来,他是最近数天里才加入的组织,自然需要做一些证明自己的事情。
既然这个小鬼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就那让我来好好教训教训他吧。
林乐疑惑地望着这个青年人不怀好意地笑着走来身前,然后只见后者一鞭腿气势十足地横扫过来,过了头的自信让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这一脚之上,从而忽视了自己的防御。
想来也没有人会在面对这样一个残疾的小孩的时候还需要在乎自己的防御,哪怕是让他踢上数十脚,那还不跟给自己挠痒痒一样?
青年人是这样想的,在座的许多人也是这样想的。林乐只能毫无意外的在这一脚之下被踢出客栈,摔了一身灰,趴在楼外的泥地上捂着身体“哎呦哎呦”地惨叫。
有人饮了一口酒,只待烈酒入喉后再去看看客栈外的少年惨样。
“砰!”
一道沉闷地肉体碰撞声,从声音上听来,这一脚的力道十足,足足发挥出了青年人筑灵境三重的全部实力。
但是为什么便没有后续了呢?
那个小鬼此时难道不应该倒飞而出,撞在门槛上,或是撞在房门上,或是掉在地上,总会有其他的声音发生。
但是为什么没有声音了呢?
人们抬起头看去,青年人踢出的脚以一个极不正常的姿势贴在林乐的腰间,膝盖弯曲了一百八十度。
青年人的面色扭曲,死死咬着唇,额头豆大地汗珠涔涔冒出,流过脸颊然后凝聚成一滴还来不及落下。打不过这个小鬼本就已经让他颜面丢尽,此时又哪里敢好意思叫喊出来,憋着痛苦在喉咙里,脸都紫了。
没有人预想到这样一幕情况的发生,这个少年才能多大?看着脸上未脱的稚气,怕是比陈河还要年幼。但是却已经可以不动声色地便弄断了青年人的腿,这比陈河还要可怕。
这个时候林乐说话了,朝着他们无辜地耸了耸肩,一脸平淡地说道:“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是他自己就这么踢断的。”
作为紫阳城里为数不多的能够进入筑灵境五重的少年,林乐的身体在灵元护体后足以相当于一块金属铁板,在这个青年人全力攻击毫无防备地一脚之下,震断他的腿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敢当着他们这么多人的面,断了他们一名同伴的腿,然后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已经不能用嚣张两个字来形容。
但是林乐不在乎。
他本来在得知陈叔家的遭遇后心里就极其火大,想着把事情闹地越大越好,逼迫陈河不得不出来收场。在他的右眼扫过在场的众人,发现修为最高的也不过一名筑灵境五重,其他人更是几乎不值得他的在意。
“上来吧。”
二楼里此时传出了一道声音,栏杆边沿站着一个人。
厅堂里的众人听到这句话后纵使心里再有不甘也不得不收了手,拖回断了条腿的青年,带去了后房里疗伤。
林乐抬起头望去,看到了陈河的身影,沿着楼梯一步步走了上去,然后被带去了一件房间里。
房间里很昏黑,只有一盏微弱的油灯晃晃悠悠地散发出浅浅地光芒。
“我想要你们的药。”
林乐很言简意赅地表达出了来到这里的想法。
陈河没有表示出意外的神情,简单回答道:“药只能给自己人。”
“所以我加入你们。”林乐毫不犹豫地说道。
陈河在听到这句话后沉默了片刻,想着当初他可是用着性命来威胁,林乐依然无动于衷,如今却为了别人,而主动申请加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