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冲仔细凝思,感觉郭嘉之言极有道理,对于那昊天上帝而言,此时最重要的,一是养伤,二是修复神器,三是稳定天庭诸部。
天庭除嬴天命之外的四人,亦非凡者,皆为野心勃勃之辈。一旦知晓有机可趁,未必就还会听从那对帝后之令,甚至反咬一口也不稀奇。
这个时候,二人遮掩自己的伤势都来不及,哪里会主动宣扬?
可惜今日那瑶池金母伤得不重,只怕瞒不了几年。
至于嬴高,这次回咸阳,他却是定要将此獠掀翻不可!此人与昊天上帝勾结,意图将他袭杀,可谓是罪证确凿。
当时虽被嬴高逃了,可咸阳城内的那座庙还在。除非这位大宗正,是打算从此叛离大秦了。
此人如敢多说什么,大可当成是事迹败露后的胡言乱语,对自己的污蔑之词处置。
——至于那韬光养晦,估计用处不大。不过重伤之后的自己,多少能使这满朝上下,放下些戒心。且他现在,也确实是重伤了。
“至于始龙,因还隔着源血印与大灵衍阵这一层,倒也无需为此发愁。只需回归咸阳后,殿下再不动用此甲,别人看不出破绽。”
可随即郭嘉的语气,却又一转:“可殿下需得明白,这其实是掩耳盗铃之举。最多只能将别人瞒到天圣帝驾崩之前——”
嬴冲心知其意,他如今对始龙甲的掌控,也就碍着天圣帝的源血印而已。
一旦陛下他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继承‘始龙’已是板上钉钉,哪怕是他自己,也无法扭转。
而一旦自己得到了‘始龙’,那也就是等于与黑水嬴氏翻脸了。除非有一位皇子,能够容忍‘始龙’,掌控在他嬴冲之手——
可问题是,即便别人能放得下心,他嬴冲自己又能安心么?当初石碑上的预言,如今已如梦寐心魔,缠绕在他心念之内。
嬴冲只觉是头疼万分,可要想现在就下决断,却是绝无可能。
“此事可待日后再说,还有好几年时间,必定能想到办法。”
郭嘉唇角一抽,他就料到嬴冲会将此事推迟延后。不过他此刻,也无意穷追猛打,转而亦好奇问道:“我知斩龙剑乃当年秦始帝佩剑,传承大秦国运数千载,也算是一口天子剑。却不知殿下到底是什么机缘,能得这口剑认主?”
“这是守正道人之助——”
在郭嘉面前,嬴冲自是无有隐瞒之意。此时只微一抬手,就将那小赤霄剑招到手中。
只是与之前不同,这口赤色小剑比之前大了不少,气息也更为凝实厚重。
而嬴冲早在昏迷之前,就已发现了这一变化。也猜知这多半是赤霄剑,吸取了斩龙剑内部分‘天子气’的缘故。
“这莫非,是赤霄剑心?”
郭嘉用了许久,才辨认出此为何物。顿时惊讶的挑起了眉,直过了好半晌之后,他才又恢复过来,语含赞叹:“原来如此,是故国师大人的遗笔吧?郭某真佩服万分,果然不愧是百年来的玄修第一人。”
嬴冲此时,则是默默的感应着这赤霄剑的变化,
他能感觉得到,自己元神内的这个东西,正在与‘斩龙剑’同化。
不但赤霄剑心,从斩龙剑内得到了大量的‘天子气’滋养,得以壮大;那斩龙剑本身,也是近乎贪婪的,在渴求着前者。
除此之外,自己与那所谓的秦境之‘天’,似乎距离更近了。由此他也能清晰的认识到,这别名‘龙脉’的事物,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大秦祭祀之‘天’,应当是由秦之万民的意念所聚,是数亿秦民的阿赖耶识,与天道法则结合后的产物。
所谓的祭天,其实祭祀的乃是万民,而由‘天’提供的力量,就是所谓的天子气,龙气。
“天之子么?”
嬴冲一声呢喃,目中现出了苦笑之色,他现在可谓是半个天子,被秦境之‘天’庇佑着。
这必将使他大运加身,日后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将无往而不利。任何修者对他出手,都将遭遇龙气的反噬,他的枪法剑诀之中,亦可调用龙气,使之威能大增。
——今日陨落在此的那十二位天庭权天,其实就是死于龙气反噬,与他调动的天子气碾压。
而这世间,也只有同具天子气之人,才会对他造成威胁与阻碍,
不过这天子气,虽说是好处多多,却也不是没有坏处。嬴冲感觉自身的元神,已被那龙气深深牵绊,甚至是‘污染’。
只恐日后自己的权势越重,他与这龙气之间,就会越发的密不可分。
估计这在皇天位之前,不会有什么影响,甚至是一个绝大的助力,可在皇天位之后,却会成为自己修行上的阻碍,令自己的元神难以超脱。
“既是如此,那么学生也有一事建言殿下。”
郭嘉说此言时,朝嬴冲深深一礼:“那两块封神榜残片之一,殿下可选其一送去白云观。学生料那白云观,必有回报。”
“封神榜残片?白云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