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冲倒还略知收敛,心中虽是得意,神色却虚怀若谷;“今日朝争之策,乃臣之长史谢安所定。”
“谢安,原来是他?果为良才!”
天圣帝微微颔首,却并未怎么在意,那是良策不错,可如无嬴冲这般的魄力,谁能为之?谁敢为之?
整个朝会,嬴冲无所忌讳,怒斥群臣,蛮横霸道。换成别人,绝没有这样的气势。
“不论如何,今日朝会,是全亏了冲儿你,才能一言定鼎,不用与裴宏志那老匹夫,继续纠缠下去。”
只需王安石能顺利回国,朝堂中的敌我形势就将彻底逆转,他的变法,亦能进入快车道。
而这都是嬴冲之功——
“为陛下效力,乃是臣份内之事。”
嬴冲心想天圣帝把他找来,不会就只是为狠狠夸赞自己一顿吧?随后他就见天圣帝,正看向他的腰侧。
“你这兵器,可是离别钩?”
他其实首先想问嬴冲,怎就与他岳父翻脸了?可想了想之后,认为这是嬴冲家事,也就罢休了。
“您是说这个?”
嬴冲笑意盈盈,随手一扯,‘铿锵’一声后就把那离别钩拔了出来,然后米朝天与刘雪岩二人,都吓了一跳,面色微变。
周围的侍卫,亦是神情凝重,纷纷手按刀鞘,目光不敢离嬴冲之手片刻。
“确实是离别钩,是臣从天庭手中抢来的战利品。王公公他,应该跟陛下提过?陛下您如想要,一千万金就可拿去。”
天圣帝哭笑不得,拂袖示意那诸多御卫无需紧张,而后摇着头:“朕要你这东西做什么?难道还能用来刺杀大臣?用于敌国,亦为小道。强国安民,才是正经。不过这东西,毕竟是凶器,日后莫要再带入朝中,会把群臣吓坏的。”
“这个——”
嬴冲一阵犹豫,心想他拿这东西入朝,就是想要吓唬人来着。而随即他就见天圣帝,让人拿出了一把配着明黄色剑鞘的斩马剑,放在了他的面前。
“这是何物?”
“是尚方剑‘惊鸿’!近年皇家炼制的三件伪圣器级剑器之一,”
嬴冲的眉头一挑,他知所谓的‘尚方’,乃是三千年前,大秦未改国制之前,九卿之一‘少府’辖下的宫署之一。分有左中右三署,负责制办与掌管宫廷饮食器物,掌供郊祀圭璧及君主器玩等等。
那时的诸位秦君,会将得到的珍贵宝物与剑器兵刃,存放于左尚方署。被人称为尚方灵宝,尚方宝剑,尚方宝刀等等,总之林林总总,应有尽有。
而自始帝之后,左尚方署已一分为二,改为尚宝司与尚宝监,后者归内廷管辖。
将那尚方剑拔出一截,嬴冲只见那剑脊上,除了宫廷印记之外。还有‘尚方惊鸿,代天巡狩’的字样。
嬴冲再次愕然,他大约明白这剑,是赐给自己的,可这代天巡狩又是何意?是假节钺的意思么?
“就是假节钺之意,如今魏韩等地,常以尚方斩马剑,代替节钺。不过此权,只限禁军。”
天圣帝笑着解释:“你年纪轻轻,就执掌神策二军,朕忧二军之内诸将多有不服。故赐此剑,神策二军所有将官,你皆可斩之!”
这担忧倒并非是无稽,嬴冲经历今日这一役朝争,俨然是又一位朝中大佬的格局,嬴氏宗党的势力,也由此稳固。然则禁军不同,里面充斥着嬴氏宗族。
许多人或自命不凡,或极力排外,或目无余子。所以需尚方宝剑,助嬴冲镇压二军,
“除此之外,如京中生变,你可以持此剑不受君命,自行其是。”
轻描淡写般的说完这句,天圣帝又斜睨了嬴冲腰间的离别钩一眼:“顺便把你这钩换下来。”
嬴冲闻言,却是神色凝重,不受君命,自行其是?莫非陛下,是担心自己会有被隔绝内外,甚至矫诏之事发生?
他不由偏过了目光,斜睨了米朝天一眼。要矫诏,要隔绝宫廷,是绕不开这位的。
米朝天却是神情坦然,淡淡一笑:“殿下不用看我,陛下之意,只是为防万一。”
嬴冲也是莞尔,可随即又将那斩马剑‘惊鸿’捧在手中,朝天圣帝半跪一礼:“臣领剑,必不负陛下所托!”
“朕将此剑托付给你,自是信得过你的本领。”
天圣帝挥了挥手,示意嬴冲起身,他神色中也似并不在意:“此外朕今日寻你过来,还有一事。新年之后,嵩山那边就要迎来真正的十宫大比,此事关系大秦之脸面,不可不慎。朕有意让你领二师神策军坐镇嵩阳,不知爱卿意下如何?”
嬴冲一阵惑然:“十宫大比?真有必要让臣过去?”
这天下诸国,确有许多人关注十宫大比不错。其时必有无数人前往嵩山,观摩各大书院之战。那时嵩山数十万人云聚,且多有王公贵胄之流,确实容易滋生事端。
可让他一个堂堂神策上将,去管理这些人的吃喝拉撒,群殴私斗,不太合适吧?按照往常的惯例,一个主管郊区防务的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