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嬴冲也就放弃了,继续追击的打算。此举固然有利于匈奴大军撤离,可他也不敢将麾下的士卒,置入险境。
老上擅于骑战,用兵变化多端,绝不缺反击的勇气。他们要在这黑雾中行进追击,可谓是寻死。
便是他自己,也可以想出数种方法,对追袭的秦军施以打击。这灰雾无疑是最佳的保护色,可令秦军蒙受重创而无可奈何。
如若他麾下这四十余万人,都是边军精锐,嬴冲就可无惧老上的手段。可惜不是,这里二十二个师加上一万禁军,有十九个师是暂编师,
只从这‘暂编’二字,就可知道,这不是能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冷静应对的精锐之师。
其中一大半,都才合训不到一个月——
故而嬴冲,宁愿将他麾下的大军,如乌龟壳一般收拢在附近,也不愿冒险。
不过这雾维持的时间,却比两位大阴阳师预计的还要长些。
嬴冲猜测对面,应当是又用了什么术法。使得阪泉原的黑雾,整整维持了一个半时辰,这才陆续消散。
嬴冲的龙视术,首先恢复了过来。他发现前方的匈奴铁骑,已经不见了踪影。
不过在前方战场上,倒下的尸首,至少达二十五万人以上。其中近八成,都是匈奴骑士。
还有大量无主的战马,散落在了战场上。或是哀鸣着,陪在他们的主人身边,或是受伤无力的卧倒在地。
此外各部,还有着零零散散大约三万左右的俘虏。而临河的坞堡那边,那些冀北世族之军,亦有大约九万人存活。
而整个战场,最惨烈的地方,就位于他的本阵之北。那个方向,赫然现出几个巨大的深坑,还有蜘蛛网般的沟壑,延展十里。
里面的匈奴人尸骨,足有两万余具,一部分已被烧焦,正散发着肉香。
嬴冲不由凝然,心想这土元之法,果然是阴阳术中,杀伤力最大的一种!云光海一人之力,也确可抵二师之众!
这里没有四万人,然而那九千天山圣骑的战力,又何止四万?
“军中书吏何在?”
王承恩亦将整个阪泉原,都映入到眼中,也是喜上眉梢:“安国公于阪泉原大溃匈奴一百一十万二人,斩首七十九万级,降获十二万众!还不速速拟稿?咱家要上奏陛下,露布告捷!”
赢冲闻言,只觉下巴都要掉落了下来。无不错愕的看向了王承恩:“有这么多?”
他刚才已仔细估算过,对面有匈奴骑军四十三万,步军十四万,总数才五十七万人出头而已。
降获十二万众倒是对的,可此时战场上匈奴人的尸体,最多也只二十九万人左右。
哪怕是加上一个月前的宿州城大胜,总数也只四十五万多一点。这个斩首七十九万级,未免也太夸张了——
“如今我秦军之内,都是如此,已成惯例。”
嬴宣娘却哑然失笑:“那枢密院赏罚苛刻,无论各处军功上报,都要先削去三成。如今我军大胜,冀州战局已至尾声。接下来自是要议功论赏,往朝中多上报一些,才能多要些好处。便是父亲,他也曾向朝中报功,斩首七国之军一百一十万级呢。”
嬴冲思忖了片刻,而后了然,当下感激的朝王承恩一礼:“多谢公公提点!”
他岂不知这虚报战功之事?只因这些日子以来,担忧被朝中之人抓住了把柄,这才一直如实奏报。
这时他却忘了,如今朝中的形势,已经变局在即,自家的安国府,亦是今非昔比。
虚报些战功,别人能拿他怎样?且为自家部属谋福祉,也是他这主帅该为之事。
王承恩却急忙让开,然后又朝着嬴冲镇重回礼;“是咱家该代陛下,感谢国公才是。阪泉原之胜,国公大人一力回天,平定北境。陛下他,终可安枕无忧!”
恰在此时,周围十数里抵御。欢呼之声又如海啸般的响起,激荡澎拜,直冲霄汉!
Ps:三更九点后,还是补更,补偿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