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武威郡王府的水榭之内,一个清脆的耳光声蓦然响起。
“刚才的话,你再说来看看?”
此刻一众的咸阳城贵女,都正汇聚于此,都错愕莫名。
原本诸女或是谈天说地,或是调侃着新婚在即的叶凌雪,使水榭里欢声笑语一片。
可当这声耳光与呵斥声响起之后,这水榭内的气氛,又顿时冷凝到了极致。
叶凌雪面色冷如寒冰,而此时被她逼问的,则是一位十六左右的黄裳少女,此时正抚着通红的脸,泫然欲泣。眼中怒忿,可此时她亦只能忍气吞声:“叶四小姐,不知小女子到底是何处得了您?让您如此折辱于我?”
“何处得罪?”
叶凌雪将玉手笼于袖中,面无表情道:“当着此间众人的面,非议凌雪的未婚夫。这些话,凌雪可不能当做没听见。所以说了,要你把刚才的话,再说来看看?是不敢么?”
闻得此言,水榭内的众女,都是一阵难堪的沉寂。而叶凌雪的三位姐姐,则是神情略显尴尬。
今日这场游园会,乃是由武威郡王府举办,只因再过几日就是叶凌雪的婚期,所以叶家的老祖母循例,将叶家嫁出去的几个孙女儿,以及京中那些与叶凌雪的年龄相近的官家小姐,都请到了府里。一来是为庆祝,二来是让叶凌雪在婚前,最后再与亲眷朋友,欢聚一场。
原本还是好好的,可一当这天无缘无故的下起雨来,众女不得不避入水榭之后,就形势就急转直下。有人开始议论起了安国公嬴冲,之后也不知怎的,就到了这一步。
那黄裳少女气息微窒,也不说话,只是咬着唇,眼睛里直掉眼泪。
而水榭内围观诸女,却多有愤愤不平之色。都觉这少女虽是有错,可叶凌雪所为却更过份。
此时竟有人仗义执言:“她说的其实也不算错,那安国公既然都做了,就不许别人说?贪花好色,留恋青楼妓馆,日后恐非是叶四小姐良配这几句,可没有错。咸阳城内谁不知他四恶之首的名声?说他一句怎么了?”
“这些话,其实她也只是为四小姐担心而已——”
“确实,要说起来,冯玉姐姐其实也真没说什么过分之事,就只是提及安国公使人攻讦河道总督。这也是朝中众所周知之事,河道总督被弹劾之事,如今京中沸沸扬扬,谁人见面,不议论个几句?别人更难听的话都说了,安国公大人此举就是诬陷忠良!我听说百里长息大人他为国操劳,主持阳江河道十六年,殚精竭虑,很不容易。”
“何止是诬陷忠良?强抢民女,专横霸道,欺压良善,羞辱朝廷大臣,哪以桩不是实情?咸阳城里都人尽皆知。”
“还有挥霍无度,听说那位借了好几百万金,也不知拿去做什么了。”
“叶四小姐这些话,未免太欺负人了。”
叶凌雪静静的听着,唇角虽是上挑着,整个人的气息,却越来越是寒洌。最后待众人的话音,渐渐静止了下来,她竟微微一笑:“你们既然是如此以为,那就都给我滚吧!道不同不相为谋,本小姐这里,也懒得再接待你等。”
当这句道出时,在场的大半少女,都是面色微变,立时就有人气愤填膺:“我是把你叶凌雪当朋友,今日才赴郡王府约过来——”
“我可没把你当朋友。”
叶凌雪神情淡然,语音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岂不知夫妻一体?真要与我凌雪论交,那就该明白,如何尊重本小姐的未婚夫。你们这些人既看不起我夫君,那么我叶凌雪又何需待见你等?”
那女子顿时哑然,无言以对。
而眼见着叶凌雪已成了众矢之的,水榭内的气氛越来越尴尬。叶凌雪的大姐叶凌梦,只能主动站出去,笑着解围道:“好了!大家少说几句。凌雪她就是这样疯疯癫癫的性子,让人不喜,诸位可莫要见怪。对了,两月前我家有一头翼龙驹生产,几头小龙驹的摸样很是可爱,姐妹们可欲前往一观?”
须臾之后,这里的众多女眷,都被叶家的三位小姐强拉了出去。只是临走之前,仍有些人不甘心,说话时隐隐刺了几句。
说什么的都有,或说嬴冲纨绔败家,风流成性,迟早会令她叶凌雪悔不当初的;又有说这次嬴冲出城,可能回不来的;还有说嬴冲命不久矣,她迟早守寡。
叶凌雪都当没听见,静静立于原处。而在场也只有上官小青,依然留了下来。
“好大的威风!真是霸气十足。只可惜从今往后,你叶凌雪在京就要茕茕孑立,形单只影了,好可怜的!”
待得众女远离,上官小青就微微笑着,走到了叶凌雪的身侧:“你即便再怎么担忧嬴冲,也没必要迁怒旁人,冲着冯玉儿这个五品小女发脾气吧?”
“迁怒?你想多了。”
叶凌雪柳眉微蹙,回首看着这个曾与她青梅竹马的少女。
上官小青捂唇而笑:“不是么?无所谓,不过凌雪你这个脾气真不好。看吧,便连你那三个姐姐,今日都不肯帮你。”
叶凌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