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什么好人。你知道么，祖师道历代弟子，都会为了功德分绞尽脑汁。他们想的根本其实就不是什么救苦救难，普度众生，目的只是为了功德。为了功德分，他们可以用‘顺水推舟’之道，制造一场极大的业障和灾难。关键时刻自己再挺身而出，收取功德分。呵呵，可笑，自己制造出恶因，然后又去收取善果。你说，这是不是连窃取都算不上？这是抢夺！”
林韵靠近张珏：“那你这样说，咱们就更不能进红尘了，就在山上待着多好？你反正是好人，全世界最好的人。”
张珏哈哈一笑，语气有些萧索：“不，我是坏人。因为我明知道我要干的是什么事，但我却还要去干。林韵，不下尘世就没有功德。”
“你为什么非要积累功德分？我觉得阴间真的一点也不好，不做阎罗君了好么？”
曾几何时，林韵跟着张珏的目的，就是等他下地府时，跟随他下去，便可以水涨船高，在阴间呼风唤雨。
但现在，过了两年，守了两年，想了两年，林韵竟然对阴间生出了惧怕。她不想去阴间了，也希望张珏不要下阴了。
张珏内心有些酸楚：“有些事，我必须去做。不止是为了积累功德，林韵……”
“怎么？”
林韵转过头，却对上了张珏一双火热的眸子，心头一颤，如同小鹿乱撞。
张珏笑了笑，伸手穿过她那一头青丝，感受着从指间流走的顺滑，轻声道：“但是你相信我，你等我两年不会白等。结束一切事情之后，我听你的。”
林韵一愣，眼中光华流转，轻轻点了点头。
一夜未眠。张珏最终还是抱着林韵睡了一夜，虽然更冷。可心热乎。离她近点，有安全感。
林韵也很高兴，这种被喜欢的男人抱着睡觉的感觉，真的很新奇。很奇怪。但却很舒服。反抱着张珏，她也感觉和张珏近了，自己有安全感。
于是，两个安全感极度低下的人，就这样抱了一夜。不为取暖。没有任何多余的复杂的情愫，只是为了互相弥补对方缺失的安全感。不同的是，张珏美美睡了一夜，林韵一夜未合眼，看张珏的脸看了一夜。
“下山了，回江北！”
翌日一早，张珏刷完了牙，整个人有些激动难耐了。他从未觉得繁华喧闹的人间会如此可爱，也从未觉得自己竟然会这样期盼的回阳间。走了一趟阴回来，一切都变了。人也变了。
林韵其实很想牵着张珏的手，如同神仙眷侣一般飞走，那多潇洒。可是牛顿的万有引力，以及各种物理原因不允许两人这么潇洒。一个会飞，一个不会飞，怎能潇洒得了？
所以，张珏就如同小猴子一样趴在林韵背上，恩，背着飞……好一对让人羡慕的眷侣。
‘滴滴滴’
“大甩卖大甩卖，老板带着小姨子跑了。清仓处理……”
“兄弟，要碟不？”
“小伙，找不找小妹按摩呀？”
“……”
喧闹的杂音充斥耳边，张珏却觉得这就叫做满足。
江北。我回来了。
站在江北城南客运站的门口，看着那人来人往，张珏深深呼出一口气，感到了幸福。
林韵依旧是那样的引人注目，过年了，客运站里全是外出务工回来的打工仔。看着站在张珏身边静谧温馨的林韵。眼珠子都被剜走了，天呐，女人怎么会漂亮到这种程度？
“师傅，走不走？”
出租车在两人面前停了下来。
张珏玩心一起，点点头：“走走走。你先走。”
“艹，神经病。”
“哈哈哈。”
张珏肆意的大笑，如同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一般，林韵看着张珏，崩出一抹笑容。笑的很僵硬，但这一瞬，世界都黑了下去，就她闪闪发光。
“等等，我去打个电话。”
“好。”
林韵站在街边等他，张珏便去了公用电话亭，给张盼锡打去了电话。
“喂？哪位？”
电话中传来慵懒，却熟悉的声音。
张珏眼眶一红，竟犹如游子归乡般，说道：“张姨，我，张珏。”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忽然传来啜泣之声：“小张，你回来啦？”
“恩，回来啦。”
“在哪里呢？”
“我在城南客运站。”
“我让李秘书去接你，站在那里别动。”
“恩，我不动。”
“小张，康，康健呢？”
张珏沉默了一会儿，笑着说：“康健这死孩子那天联系我了，丫跑国外度假去了，他可能年后回来。”
“哦。”
张盼锡叹了口气，难掩那失望与担忧的情绪：“小李马上来了，你不要乱跑。两年没回江北，万一迷路了呢。”
“恩，我不乱跑。”
“……”
挂了电话，张珏深吸一口气，竟觉得恍若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