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元奇银行总行以及各大小分行尽皆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前来兑换纸钞的,因为排队的人太多,很多人都不畏严寒连夜排队,为可能尽早将手中的纸钞兑换成现银。
因为挤兑,整个上海都笼罩在一片恐慌之中,各种传言满天飞,市民们一日数惊,好在元奇一再承诺,不论什么情况,都会保证纸钞的兑换,并且主动延长营业时间,一直营业到天黑,即便如此,挤兑的情况也没能有所缓解。
元奇银行自创办以来虽然说没少经历过挤兑风波,但如此大规模的挤兑也已经很多年没发生过了,这次的挤兑来的又快又猛,源自于上海外籍人员争相挤兑,随后就传出英吉利已经向大清宣战,两国军队在南非已经大打出手。
消息一传开就引发了大规模的挤兑,原本朝野上下以及报纸舆论对于清英在南非开战都抱着比较悲观的情绪,毕竟英吉利海军的强大已经是深入人心,更为重要的是普法战争法兰西战败,向德意志赔付七亿多两白银的巨额战争赔款。
不少人都担心大清在南非战败,也象法兰西一样赔付巨额的战争赔款,元奇财力是雄厚,但若是要支付巨额的战争赔款,元奇发行的纸钞是否能够保值可就难说了,另外又有消息,元奇大量兑换黄金,导致库存白银急剧减少,发行的纸钞将会大幅贬值。
再加上春节将至,所有商号会放长达半个多月的假期,元奇银行也不例外,不少人不想担惊受怕,都急于将纸钞兑换成现银,安安稳稳的过年,毕竟真金白银更让人放心,诸多内因外因加在一起就造成了这次大规模的挤兑风潮。
因为通讯和交通的发达,上海的挤兑风潮很快就蔓延开来,元奇银行各省分行纷纷告急,请求调拨大额现银以应对日益严重的挤兑风潮。
挤兑引发的恐慌迅速的蔓延到股市,股指应声下跌,原本因为元奇出手托市已经企稳并逐步反弹的股指随即掉头下跌,欧洲资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将之前低位吸纳的筹码尽数抛出砸盘,使得股市再度出现暴跌。
“嘀铃铃”清脆的电话铃声响起,赵烈文、易正行两人一脸苦笑的对视了一眼,这两天电话不断,让人不得安宁,临近过年却爆发了全国范围内的挤兑风潮,而且股市也是大跌,京师大员以及各省诸侯、元奇各大股东、企业主、关系密切的各省地方银行、与元奇合作的各省豪族巨商......各色人等但凡是能与易知足说上话的纷纷来电。
“我来接罢。”易正行说着站起身来,不一会,他捂住电话话筒看向易知足,道:“父亲,是山西晋元银行大掌柜,询问是否需要支援现银......。”
易知足摆了摆手,道:“客气点,谢谢他们的好意。”
待的易正行放下电话,赵烈文才开口道:“如今各省现银吃紧,纷纷告急,大掌柜何以拒绝山西票商们的一番好意?”
“这不是汇票往来。”易知足缓声道:“现银往来,数额一大,是不可能瞒得住的,消息一传开,无疑会加重恐慌的程度,引发更大规模的挤兑,可谓是得不偿失,再说了,现在也还没到支撑不住的程度......。”
话未说完,林美莲在门口探了下头,随即进来禀报道:“大掌柜,总工会主席何天佑求见,说是有急事。”
总工会能有什么急事?易知足不由的一愣,沉吟了下,才道:“请他进来。”
四十出头的何天佑一脸焦急的走进房间,还未来得及见礼,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易正行快步过去拿起电话,轻声嗯了几句,随即转身看了何天佑一眼,道:“宝山来电,一千多工人上街游行,拒绝接受纸钞,要求工资用现银发放.......。”
易知足转过头看向何天佑,慢条斯理的道:“何主席就为这事来的?”
听的工人已经上街游行,何天佑额头上顿时就急出汗来,连忙道:“大掌柜,这事工会没有参与,而且多番制止......。”
“可真会凑热闹。”易知足语气十分平淡,“要求用现银结算工资,也是维护工人正当的权益,转告各厂厂长,给参与游行的工人用现银如数结算工资。”
何天佑自然清楚这事的性质有多恶劣,满心诚惶诚恐,没料到易知足居然一点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是毫不犹豫的允准了,不由的大为惊愕,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易知足却是接着道:“元奇初创之时,英吉利攻打广州,同样是引发了严重的挤兑风潮,但元奇名下所有厂子的工人纷纷将积蓄存入元奇银行。”说到这里,他轻叹了一声,“是世道变了?还是人心变了?”
听的这话,何天佑心里不由的一紧,连忙道:“大掌柜,是我们办事不力......。”
“你们自然是脱不了干系。”易知足声音一冷,“但凡是参与游行的工人一律拍照建档,,元奇名下的工厂永不录用,并驱逐出上海宝山,元奇需要的是能与元奇同心同德,同呼吸共命运的工人。”
何天佑不由的一呆,他可是最为清楚,大清所有的工厂哪个会为了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