訢不足为惧,但若是元奇在背后为奕訢撑腰,这事就不是一般的棘手!
这事不能再退让!再要退让,接下来奕訢和易知足就该打八旗新军的主意了!一旦丧失了兵权,不论是她这个太后还是以后亲政的皇帝,都将成为傀儡!
必须摆出最强硬的姿态,哪怕是为此开战也在所不惜,虽说元奇在军事、金融、经济、工业等方面都占据绝对的优势,但易国城一直以来都是尽量避免与朝廷开战,完全可以试探一下!
“皇太后,几位军机大臣到了。”
“让他们进来。”慈安说着挪身下炕,叫几位军机大臣前来,就是为商议出兵天津的事情,这不是小事,她必须统一意见。
肃顺等一众军机大臣鱼贯而入,叩请圣安之后各自有序的在珠帘前跪下,慈安扫了众人一眼,缓缓开口道:“北洋水师大营哗变,署理北洋水师军务之总兵鄂安泰被驱逐出营,朝廷当如何处置?”
一众军机都知道这事棘手无比,不敢轻易开口,不过,皇太后问话却是不能不答,肃顺刻意等候了片刻,见的没人吭声,这才开口道:“回皇太后,目前事态并不明朗,水师大营哗变,是以总兵福恒为首,举兵讨伐,天津局势必然糜烂,甚至有可能波及京师。
微臣窃以为,水师大营哗变,皆因总兵鄂安泰威望不足以服众,眼下奕增病危,朝廷可否新委任一德高望重之海军提督前往平定乱军?”
他虽未明说,但人人都清楚他指的是载钊,慈安蹙了下眉头,真要委任载钊为北洋海军提督,岂非是正遂了元奇的意?
“回皇太后。”沈桂芬接着道:“微臣窃以为,此事不宜姑息,必须以雷霆手段平息,否则后患无穷,再则,此事也不宜拖延,时间拖的越长越复杂棘手,微臣恳请皇太后即刻下旨,着令直隶总督会同火器营前往讨伐!”
“皇太后慎思。”文祥连忙道:“战端一起,局势必然更为复杂,甚至有可能一发不可收拾,彻底失去掌控!”
“回皇太后。”宝鋆沉声道:“天津局势复杂,须的快刀斩乱麻,微臣窃以为,为委以常保为海军提督,前往平息乱军!”
“不可以常保为海军提督!”沈桂芬沉声道:“水师大营哗变,元奇未必会介入,但若以常保为提督,等若是给元奇介入提供借口!”
“水师哗变,已无中立之可能!”宝鋆沉声道:“这是朝廷彻底掌控水师的良机!同时也是剥夺恭王兵权的良机!”
“正因为如此,朝廷必须遣一钦差,而且仅靠直隶和火器营的兵力未必能迅速平定内乱!”沈桂芬飞快的说道:“微臣窃以为,应该从京师抽调兵力前往天津,造成碾压的态势!”
“事态一旦扩大,元奇就有可能掺和进来!”
“元奇若是有心掺和,无论事态大小,都会掺和!”
见的一众军机意见不统一,居然当着她的面争论起来,慈安也不由的头痛,她早就料到一众军机大臣意见不可能统一,但没想到分歧如此大,连各自阵营的意见都分歧不小。
天津局势复杂,必须快刀斩乱麻,她可没时间让他们争论,当下轻咳了一声,待的众人噤声,她正待开口,总管太监却在门口探了一下头,禀报道:“禀皇太后,军机值房送来一份上海的急电.......。”
听闻是上海的急电,慈安猜测肯定是易知足发来的电报,当即道:“念——。”
“闻报水师大营哗变,不胜惊愕。已遣人前往安抚劝说,若不见效,愿联手确保水师中立,维护朝局稳定。易知足。”
“呈上来!”慈安不由的大喜过望,易知足的这个态度,足以表明水师大营哗变乃是奕訢独自所为,如此一来,这事情就好办多了!
看过电报,慈安略微沉琢磨了下,很显然,易知足这是要维持现状,而且不惜与她联手也要维持现状,不仅包括北洋水师的中立,还有奕訢的兵权!
略微沉吟,她便开口道:“水师哗变,务必迅速平定,以免时久生变,以常保为钦差迅速前往平乱,并从丰台大营、西山健锐营各抽调一万新军赶赴天津增援....。”
天津,北洋水师大营,营部。
福恒焦躁不安的在宽阔的作战室里来回的走动,不时的抬腕看表,遣往对岸前锋大营报讯已经一个时辰,对岸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恭王这是什么意思?临阵退缩了?他心里有些不屑,目前这情形,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有什么好怕的?
“报告——。”一个亲卫在门口朗声道:“东海舰队参谋长郭仲牟在外求见。”
恭王没来,这郭仲牟反倒是来了,对方是何来意?福恒沉吟了下,才道:“请他进来!”说着,他缓步踱了出去迎接,不论是什么情况,元奇是断然不能得罪的。
东海舰队与北洋水师交流频繁,郭仲牟对于北洋水师一众高级将领尽皆认识,见的福恒在营部大门外迎接,他暗松了口气,加快了脚步,福恒也不敢托大,连忙迎上前去,一见面,郭仲牟就关切的道:“伤亡不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