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一身短袖夏军装的燕扬天大步进来,敬礼道:“元奇团练一旅旅长燕扬天见过校长。”
“坐。”易知足说着一顿,径直问道:“安南可有消息?”
“听闻冯仁轩正在部署攻打凉江府。”
“伤亡情况如何?”
“攻占新安府伤亡不大。”燕扬天缓声道:“安南一个府与咱大清的府根本没的比,有的府还不如咱们一个县大,新安府就是如此,而且新安府基本是山地,根本没遇到象样的抵抗,一路摧枯拉朽,伤亡都是非战斗造成的轻伤。”
这些情况,冯仁轩也有汇报,不过,冯仁轩是士子出身,易知足还真有些不放心,听的燕扬天如此说,这才彻底放心下来,随即问道:“安南新兵情况如何?”
“截止目前,广州已向安南运送新兵一千五百人。”
这段时间,上海也在向安南运送新兵,不过连一千都不到,毕竟广州可以打着运送补给的名号向安南派遣船队,而上海只能是借向定海转送海军新兵的机会运送,略微沉吟,易知足才道:“慢慢来,不急,安南的战事短时间内不会结束。”
“属下明白。”
“嗯.....。”易知足沉吟了下才道:“告诉冯仁轩,让他明确宣布,凡是元奇团练占领的地盘,免去一切赋税。”
听的这话,燕扬天不由一呆,不解的道:“不征税,咱们打安南干嘛?”
易知足笑道:“不征税,元奇团练就能获得安南百姓的拥戴和大力支持,最大限度的减少伤亡,再说了,那点子税收,咱们也没放在眼里,告诉他,严明军纪,但有抵抗,严酷镇压!”
“是!”
“去忙吧。”易知足道:“让孔掌柜进来。”
孔建安一进来便拱手笑道:“大掌柜可算是回来了,这段日子前来打探账期分红的是烦不胜烦。”
“坐下说。”易知足笑着点了支雪茄,这才问道:“与东印度公司在广州的代理行谈的如何?”
孔建安摇了摇头,道:“他们条件苛刻了些,利率始终降不下来。”说着,他一惊,“大掌柜不会是想借贷发放红利吧?”
“想哪里去了?”易知足笑道:“真要借贷发放红利,元奇还不名声扫地?”顿了顿,他才接着道:“跟英吉利银行借贷,是因为英吉利银行里放贷利率低,而且英吉利国内这几年爆发经济危机,银行资金急于寻找出路,代理行既然谈不妥,就不必理会,京杭铁路今年就要启动,有的是银行上门合作。”
犹豫了下,孔建安才道:“代理行利率是高了点,但放贷出来的是真金白银,听闻英吉利银行放贷的是纸币英镑,咱们借贷的周期长......,会不会有风险?”
“不会有风险。”易知足摆了摆手,道:“英镑也好,白银也罢,其本质都是货币而已,只要英吉利不亡,英镑的信用就不会有问题,不会有事。”
孔建安点了点头道:“咱们元奇若能发行纸币,就不会有压力了。”
“发行纸币也不能随心所欲,压力照样有。”易知足缓声道:“咱们想快速发展,必然面临着极大的资金缺口,不是发行纸币就能弥补的,而且发行纸币需要强有力的后盾,以元奇如今的实力,还不具备发行纸币的能力,缓几年再说。”说着,他话头一转,“鸿基可开设分号了?”
“上个月就已经开设了。”孔建安笑道:“因为鸿基煤矿的原因,广州与安南的贸易激增,再不开分号,海商们都有意见了。”
广州这几年不论是生活用煤还是工业用煤都是急剧增长,极大的刺激了鸿基煤矿的开采和运输,海上运煤船队的规模也是越来越大,这些煤船自然不会放空去安南,会装载大宗在安南受欢迎的生活用品以及奢侈品,极大的增长了两国之间的贸易。
易知足微微点了点头,道:“因为鸿基煤矿,从明年起,元奇可能会一年向朝廷上缴五十万两白银,要尽量刺激煤炭的消耗,扶持相关的行业,另外,尝试在鸿基征收贸易税......。”
“一年五十万两白银?”孔建安吓了一跳,这不是倒亏本?
“别这么心痛,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易知足笑道:“这笔银子对于元奇来说,是买地盘,大半个新安府都会因此划归元奇,以后随着铁路开通,海运的发展,开采量会越来越大,不会亏本。
而且这笔银子的意义远不止于此,为了这笔收入,朝廷会毫不犹豫的吞并新安府,牢牢的掌控这片土地,而且在尝到了甜头之后,极有可能刺激朝廷向安南向南洋扩张的野心,这对元奇来说,是件难得的好事。
而最大最直接的好处就是,元奇可以在鸿基大肆的招揽采矿工人,组建护矿队,壮大元奇团练实力,我如今就怕朝廷不要这笔银子。”
“听大掌柜这一说,这笔银子倒是花的千值万值了。”孔建安奉承了一句,将话题又拉了回来,试探着道:“大掌柜,账期分红的现银从哪里来?”
“谁说要现银分红了?”易知足翻了他一眼,慢悠悠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