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登陆,从侧面包抄之时,下令撤退。”顿了顿,他才道:“明日一战,军门就别去了。”
“老夫不去,军心不稳。”陈化成毫不迟疑的道:“明日一战,还是要打出点模样来,否则会让英夷起疑。”
见他执意要去,易知足也不好多劝,当即叮嘱道:“一旦两翼崩溃,军门不可恋战,大局为重。”
送走陈化成,易知足随即也离开大营赶往城南咸瓜街,前去拜访商船会馆馆主王桐春。咸瓜街,王宅,东跨院里,郁泰峰、沈晚香、王仁伯等几位大沙船主坐在院子里纳凉,有一句无一句的闲侃。
几位沙船主都身家不菲,值此兵荒马乱之际,一个个心里都有些恐慌,只盼着早早离开上海避避风头,却被易知足派人通知在王家等候,心里难免有几分不安。
就在几人等的焦急之时,王桐春打着灯笼陪着易知足缓步走进了院子,进的院子,见的影影绰绰的几个人影,易知足含笑拱手道:“让诸位久候了。”
一听这话,几人连忙站起身就要见礼,易知足摆了摆手,道:“不必多礼,都进屋罢。”
进屋落座,易知足扫了几人一眼,才道:“诸位想不想保住上海?”
听的这话,几人都是一呆,想不想保住上海与他们有什么关系?要筹措银子也不能只找他们几个不是?略微沉吟,王桐春才开口道:“还请大人明言,力所能及之事,咱们必不推诿。”
“我要船。”易知足也不兜圈子,径直道:“要大量的船。”
郁泰峰试探着道:“火攻?”
易知足看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道:“吴淞炮台陷落是必然的,东沟口的防线更不足为峙守,咱们能依靠的就是苏州河口的防线,但是靠二千义勇,无法阻挡英军舰队,要想守住上海县城,至少需要五六百艘船作为火船,配合苏州河口防线。”
五六百艘船!几人不由的面面相觑,半晌,王桐春才道:“大人,咱们可凑不出那么多船。”
易知足笑了笑,道:“本官已经快马传令奉贤知县,征用江面上所有大小船只。”
啊!几人登时失口出声,惊的说不出话来,听闻英军舰队出现在吴淞口,上海江面的船只大多都是沿江而上,以免被战火波及,他们几家的船只也都是如此,估计今天还没抵达奉贤,如果这是真的,他们的船只都逃不掉。
见的几人神情,易知足缓声道:“诸位放心,沙船造价不低,在下也不忍付之一炬,收集船只火攻,重在威慑,英军已经抢劫过上海一次,对于上海并无非攻不可的理由,不会冒险强攻。
退一万步说,若是与英军拼个鱼死网破,所有损失的船只,元奇照价赔偿,不会让诸位蒙受这巨大的损失,诸位带个头,宣扬一下,并将征集的船只,编号估价,列份清单给本官。”
这话是真是假?王仁伯大着胆子道:“大人能否写份告示.......。”
“可以。”易知足不假思索的道:“明日上午诸位来元奇分行来领取,本官在告示上加盖道衙、县衙的大印以及元奇银行上海分行的印章。”
听的这话,几人无不动容,郁泰峰当即起身跪下,道:“大人坐镇上海,实是上海百姓之福,在下“郁森盛”号沙船行船不多,所有船只服从调遣,即便全部焚毁,亦无须赔偿。”
见他如此,几人哪里还坐得住,纷纷跪下,王桐春也朗声道:““王永盛”号沙船行也......。”
“诸位快快请起。”易知足起身虚扶了一把,道:“诸位有这番心意,本官就心领了,五六百条船,元奇赔得起,几十条船却是诸位的身家,本官哪能让诸位倾家荡产。”
次日一早,长江海口,“康华丽”号,前甲板上,水手们在天色微明之际就早早忙碌开了,将甲板上一应物事整理的井井有条,并卖力的将甲板擦的铮光发亮,海军少将巴加叼着一支雪茄站在船头,望着江口,一声不吭,他睡不着,听的有动静就起来了。
睡不着的可不止他一个,水手们刚刚离开甲板,璞鼎查、义律就联袂走上了甲板,听的动静,巴加连忙迎了上去,道:“今天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好天气才有利于舰队进攻,义律看了璞鼎查一眼,道:“中国有句话,叫兵贵神速,咱们不宜拖延太久。”
看了两人一眼,璞鼎查才不急不缓的道:“咱们不需要什么神速,咱们要沿江而上,一路打到江宁,逼迫清国皇帝与咱们签订令咱们满意的条约。”说着他套出怀表看了看,道:“距离涨潮还有两个半小时......。”顿了顿,他沉声道:“传令各舰,做好战前准备。”
涨潮了,随着哗哗的浪声,江口水位也开始逐步提高,一艘艘冒着烟的轮船登时忙碌起来,各自拖着一艘艘战舰进入江口航道,抵达预定的攻击位置。
吴淞西炮台上,通过望远镜看着一艘蒸汽轮船缓缓的拖着一艘庞大的战舰进入航道,陈化成一脸的苦涩,这什么蒸汽轮船还真是厉害,也难怪英夷有底气敢逆江而上攻打江宁,他沉声道:“命令各炮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