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大实话,若是广州的生丝质量提高,价格降低,美国的生丝贸易重心必然转到广州,他们三家商行自然是受益匪浅,奥利芬瞥了两人一眼,开口道:“诚如易先生所说,这是对咱们大家都有好处的事情,况且,易先生如今是咱们最重要的朋友......。
略微沉吟,他就表态道:“旗昌行快船这半年时间的损失,我来补偿,另外,缫丝机我可以按照法兰西两倍的价格来购买,数量多少不限。”
话说到这份上,约翰哪里还会推诿,当即笑道:“那咱们就绕道去法兰西转转。”
从望海楼出来,易知足没有回府,将跟随的两个保镖打发了回去,带着小厮乘船前往花地的榕青园。
苏梦蝶早就知晓易知足回到了西关,这几日一直心上心下的等候着,闻报易知足来了,她连忙赶到后院码头迎接,一见面,她一脸悲切的叫了一声“三郎。”便嘤嘤哭了起来。
见这情形,易知足不由的一头雾水,连声追问,苏梦蝶才含悲带泣的道:“听闻三郎在顺德遭人绑架,奴家连惊带吓之下,滑了一跤,孩子没能保住,奴家对不起三郎.......。”
流产了?易知足楞了一下,心里多少有点伤感,对他来说,这孩子是易家三少留下的唯一骨血,他当初许诺给这女人平妻的名分,也就是看在这孩子份上,不想孩子居然没能保住,见她哭的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他一阵心疼,连忙温言宽慰道:“快别哭了,没的哭坏了身子,咱们年轻,可以再怀,身子再哭坏可就不值当了。”
“孩子没保住.......。”苏梦蝶抽泣着道:“三郎的三年之诺可还算数?”
这会儿他要敢说不算数,只怕会闹出人命来,易知足连忙哄着道:“算,当然算,我又没病,三年还不能让你再怀上一个?”
听的这话,苏梦蝶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嗔怪道:“一月难得见三郎一次,奴家还真有些担心......。”
“这不是忙嘛。”易知足说着一把搂住她,对了个嘴儿,才道:“光顾着喝酒,没吃饭,有粥没有?”
苏梦蝶连忙吩咐道:“黛儿,快去给公子熬碗解酒的葛根粥来。”
次日一早,易知足才离开榕青园,匆匆赶回元奇总号,在大门外一下轿,抬头就看见青莲教的金英站在对面的街沿上一脸欣喜的冲着他扬手,他不由的一笑,缓步踱了过去,他回西关走的急,没来的及通知这丫头。
金英生的明眸皓齿,笑起来一双眼睛弯的象月牙儿,说不出的娇俏,没谁会想到她是青莲教十地大总的徒儿,见易知足走近,她笑盈盈的道:“可算是等到少爷了。”
这丫头看起来人畜无害,实则是野的很,易知足可不敢贸然将她带回府,想了想,他才道:“跟我进来罢。”领着她进了容园,他才道:“这是我在元奇总号的院子,正好缺个端茶倒水的丫鬟,你暂时就在这里侍候吧。”
金英不满的噘了噘嘴,轻声嘀咕道:“呆在这里算什么?”
“我不外出,一般都在这里,忙碌的时候就睡在这里。”易知足道:“再则,你在这里,也方便进出不是?这里多好,又不用与我府里的贴身丫鬟争风吃醋,又没什么粗杂活,清净自在,有什么不好的?”
“似乎也有道理。”金英说着展颜一笑,道:“奴婢谢谢少爷。”
易知足边走边道:“以后这院子里的活儿都是你的了,闲杂人等不许进院子,赶紧的,去烧水冲茶,我这里客人不少。”
他才进屋,孔建安随后就快步赶了过来,见礼后禀报道:“顺德解修元来信,一切正常,收购的生丝已大半出手,如今手头剩余的生丝已经不足万担,估计这两日就能全部售完。”
“一盘散沙.......。”易知足兴致索然的轻叹了一声,道:“任人宰割,一群丝商居然连一点反抗的勇气的都没有,亏我还担忧了几日。”
孔建安含笑道:“他们也亏的没反抗,若是反抗,定然是亏的更厉害。”
那倒也是,易知足笑了笑,才道:“顺德的白银即将大幅回流,海贸旺季再有一个多月也即将结束,十月之后,白银大量回笼,该如何安排?总不能都存入银库吧?”
“这些银子可都是要利息的,哪能让他们在银库睡觉。”孔建安含笑道:“十月中旬开始,各地甘蔗就进入榨季,大小糖商从十月开始就要陆续借贷,收购甘蔗开榨,次年二三月卖糖之后还贷,届时,春茶又开始上市,春茶之后是生丝,生丝之后是海贸旺季,钱庄的银子一年到头在银库躺不了几天。”
难怪一众官绅士商都热衷开钱庄,原来银子可以如此循环放贷,略微思忖,易知足才道:“雷州府、韶州府、惠州府都盛产甘蔗,梁介敏可有妥善的安排?”
孔建安点了点头,道:“梁掌柜已经开始着手部署了,明年开春,广东大半府县都将被元奇垄断。”
“好。”易知足颌首道:“放话出去,元奇一统广东全省,论功行赏,除了顶身股奖励之外,总号还奖励他们顶戴,从七品到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