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大金牙决定带我去参观他的场子——红海温泉。其实每个礼拜他总有几个夜晚要去那里“监督”一下的。那里没有他这个“老大”不行啊。
一个激灵,我忽然想——难不成大金牙想把我发展进他的红海温泉,发展进他的“看家护院大队”?姥姥的!
车开到海边的时候,我很讶异的,那车正迎着环海大道飞驰呢,终于,我忍不住狐疑地问,黄哥,我们是去海那边吗?可是,这么晚了,轮渡早就停开了!
大金牙一笑,道,没船怕什么啊,兄弟,你会游泳吗?我们下海游泳去。
我吓了一跳,弱弱地道,游泳嘛……我是会一点的,大学里我也学过的,可是……我们有必要为了喝一次酒要下海冒险?
大金牙又一次哈哈地大笑了。笑完,他正色道,宋江,你真以为要我们要游泳啊,切,我们是从跨海大桥过去的……我要让你长长见识,切!
大金牙说到游泳——
我这里实在是忍不住要先提及一件很悲哀很悲哀的事。那是三年以后才发生的事。一件对我整个人生触动很大的一件事。
三年后。夏天——
我考上公务员,刚刚从党校参加完岗前培训,我忽然来了复杂的情绪,就打电话对强子建议说,我们下海游泳吧,为了安全之故,我们一人再带一个救生圈。
强子拍手说好的啊!
我没想到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强子。说起来,人的命运有的时候就象是一盘无法预知的棋局。
我记得那天,我的伟大的跨海游泳计划终于没有得到落实。原因是,就在我正想去做跨海游泳准备的时候——比如买游泳穿的那种包裹得很严密的小裤头、救生圈、游泳眼镜什么的,强子突然接到了一个客户的电话。
靠,他刻在大街小巷的众多牛皮藓一样的小广告——“办证”,又一次发生了辉煌的作用!无疑,他是来了一笔大生意,大买卖,有个小伙子为了哄女朋友开心要他尽快地做一个“文学博士证”!
他妈的,好啊,好啊,文学博士证?切,这算啥呢?就是要诺贝尔文学奖奖状强子也是可以做的出来滴!反正对强子而言,越是没有见过的证件他越好做!再说了,强子当然要以自己的生意为重的啦,并且这一单买卖至少好几千呢。强子快活地哼着歌去他的“工作间”了。
他回头对我说游泳的事情先放一放吧,宋江。
唉,命运啊!命运有的时候真的就象是一盘无法预知的棋局。
话说就在我再次想起游泳那鸟事的时候,我已经在区社会事业局当上科长了,有一天我打电话给强子——通知他要不要去海里游泳,正式启动我们的跨海之举,但是强子的电话遽然是忙音!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第二天,我正在顾冰家睡大觉呢,有人急不可耐地敲门,我打开门,是老乡吴大维、章润涛,他们惊愕地告诉我一个噩耗,他们异口同声地说强子完了。
我说什么完了什么完了?是不是强子又被警察抓了?
不是,不是的啦,不是被什么警察抓了,是他——死翘翘了。吴大维、章润涛沉痛地说道。
什么啊?
我只觉得头脑里一阵晕眩,我稳稳心神,笑着说,开什么玩笑?前几天我们还在一起喝酒耍的呢。
真的,我们干嘛要骗你啊?再说这个事情能开玩笑的啊?他就在海边躺着呢,被海水泡的肿的象个大胖子,警察发现他的身上有遗书,那遗书上龙飞凤舞地写着:
人总有一死的,死有重于泰山和轻于鸿毛之说,其实,与其自然而然地被某个疾病杀死,也即被小小的病毒杀死,倒不如干脆地自己结束自己是不是?总而言之,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尤其是与我的女朋友许红无关。我的死就好比是鱼归大海,鸟入山林,大海是我的魂魄故乡。但是,万一……如果,老子不幸地被哪个渔民用渔网捞出来,我靠,那是天意啊,我也没办法的,就烦请通知宋江、吴大维、章润涛来帮我处理后事吧,他们是我的老乡,人间的好朋友。这里特别附上他们的电话联系方式……同时祝贺他们好运,特别的祝宋江同志今后当一个合格的说真话办真事的公务员,早日当上他梦想中的一个大官,祝吴大维、章润涛家庭幸福,和谐,没有第三者插足!同时,也带我向吴大维、章润涛两位老乡的老婆孩子问好!最后再次向许红深深地鞠一躬,感谢她带给我的那些快乐的夜晚……
什么啊?
我一蹦三尺高,你们说的是真的?!我吼叫道。泪水哗哗哗地流着。
当然是真的!吴大维也哭了。呜呜呜……
章润涛也哭了,呜呜呜……
唉,事实就是事实啊,那强子早就在几天前就把自己沉到海里去了,几天后他居然是被一个夜钓的老头钓上来的。
那老头有一个酒槽鼻,一边喝烧酒,一边夜钓,通常他钓上来的都是很小的鱼,但是那天夜里,他的鱼钩子钩到了强子的衣服,他很轻松地拉杆子,靠,怎么这么沉?老头以为钓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