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露天公开场所,只有在田间野外埂垄上牵手漫步更方便些。因为县城的公共场所并不多,有的还是小的一看一目了然,人多眼杂少心情。
亚娟脸上笑容青春可掬,灿烂烂漫,岁月的滋润让这个年青姑娘没有烦恼或忧怨的暗示。她沿着地埂小步轻佻地小跳着,摆动身子走着,嘴里哼唱着不知名的曲儿,听着像是近来电视上热播剧主题歌唱的曲儿,还一边用手指在划着节拍。子安小心地跟在她身后,一边耐心地侧耳倾听,两人在地垄上似乎显得蹒跚而不紧不慢的前移着。亚娟走在子安的前面,沿地垄上走着,她突然弯腰从菜地上摘了个黄瓜,两手把黄瓜揉搓着转了几圈,把黄瓜上的绒毛和顶花搓掉,然后两手用小劲一掰成两截,转身递给子安一截,笑咪咪地说:“我请你吃黄瓜”,子安伸手接过来,一咬真脆,亚娟呵呵地笑出声来,看来她的心情好极了。
亚娟告诉子安说以前小时候经常和小伙伴们来菜地里偷黄瓜和西红柿吃,尽管上面沾有农肥好像不干净,可孩子们玩的尽兴,菜农们并不硬管她们,有次傍晚天色有些暗淡,一群小伙伴们在这里玩耍,一个毛头小子偷着揪大葱吃,葱白上沾有粪便抿了一嘴,发觉后干呕了好多天,从此那家伙就戒了葱,一说小时候的事就干呕。
亚娟说话轻脆,谈吐风趣,让子安心里感觉到很轻松过瘾,他边走边听边想着,比较起来,素婵是让他的心里温润敬爱,吕霞姑娘是让他心里挺微妙忐忑,这也是他初谙情韵接触过的三个女子,素婵母性十足让他敬重,吕霞风情毕显让他知趣,而面前的亚娟却是真挚纯情,他也就是一个小工人,却有此经历,遇上好福缘,该是多大的造化呀,想到这,他不禁哑然笑出身来。
听到子安的悄笑声,亚娟有些奇怪地站住了,反转过身来问子安是笑她什了?子安急忙解释说:“老想你说的那个男孩子偷吃葱,抹了一嘴粪就想发笑,”
他的撒谎让亚娟信以为真,睁着好看亮晶晶的圆眼认真的说:“那是真的,我可不瞎说,”
子安说:“我信我信,正因为相信才觉得的让人老发笑了,”
亚娟也笑了,她并没有觉察子安内心想的其实是另一码事。“子安,有人问咱俩关系,你就说咱俩是中专同学啊,”亚娟严肃地和子安说,
“好、好,”子安答应着,并不明确亚娟的意思。
“子安,你喜欢诗歌吗?读过那些诗人的诗作?”亚娟站定身子转过来,认真地看着子安的眼。子安认真的想了想,从脑子里搜索了半天,才说看过普希金和徐志摩《再别康桥》的诗作,别的没看过,上学时村里小学中学没有图书室没条件看,上了班没用心过看此类的作品,也就是上了中专看过几本小诗集,那也是为了班上文娱活动作准备的,农村来的孩子胆小没多少才艺,只能用土话朗读诗歌起个哄过过场。子安说的认真,亚娟笑个不停,她说她以前挺喜欢诗歌的,也看过舒婷、席幕容、琼瑶等知名现代女诗人细腻的诗作,后来觉得人不能太执著于情感真空中,还得回归到真实世界和现实生活中来,不过诗歌确实能让人心灵能得到安宁。后来她看到顾城斧头杀妻而自缢身亡后,不竟出了一身冷汗,认为太专注于这些诗作,人说不好会精神分裂的,所以她就有所选择的看些温性的诗作来提高素养。亚娟说的挺感慨,子安却有些雾水,他并不是不爱好文学,但现实需要他不断的凭能力挣钱过日子成家养家,也是基于眼前当紧的事,他没有多少心思来探讨文学的价值和意义。但为了不扫亚娟的兴致,他还是认真的点着头,附和着亚娟的感叹。亚娟说着眼睛有些潮湿起来,她哑声吟诵了一首舒婷的诗作:
致橡树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像险峰
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吹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刀、像剑,
也像戟;
我有我红硕的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爱——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