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胡乱也不敢多嘴,只是学着众人的模样盘膝坐好,屏气凝神,等待早课开始。
“开始吧。”贺老爷子见胡乱坐好了,便拿起磬杵,敲击了一下,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
磬音未落,三清殿的角落里,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撞响了大钟,悠扬的钟声从道观中传出,似乎能够洗涤心灵一般。
胡乱浮躁的思绪慢慢沉淀了下来,闭上眼睛,抱元守一,连呼吸也变得缓慢了许多。
钟声停下之后,贺老爷子就念起了净心咒,净口咒等咒文,然后带头唱诵道经。
胡乱对这些道家咒文,经文也不懂,便没跟着念,只是闭着眼睛坐在那里静静的听着。众人齐声唱诵经文的声音,再配合上不时敲响的法磬,仿佛一切都变得安静祥和了,胡乱渐入佳境,灵台空明,心无所念。
慢慢的,胡乱感觉到一股暖流从丹田升起,游遍四肢百骸。这暖流就如涓涓细水,虽然微弱,但却绵绵不绝,随着呼吸缓缓在他体内流淌。
但是这股暖流好像被什么东西束缚了一样,给胡乱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的感觉,胡乱不由自主的想要挣脱那股束缚感,但是却反而令那种感觉变得如鲠在喉,更加清晰。
不知道尝试了多少次,胡乱突然觉得胸口发闷,那暖流开始缓缓消散,令他有些无所适从,最后气血翻涌,竟脸色一白!
“叮!”
这时,一声清脆的磬音响起,众人唱诵经文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胡乱忍不住睁开眼睛环视周围,却发现贺老爷子身旁那一男一女和四喜那一排的人都在看着自己,神色各异,有的惊讶,有的好奇,也有的疑惑不解,甚至有些嫉妒的意味。
“福生无量天尊,今天的早课就到这里吧。”贺老爷子站起来,一挥拂尘,唱了一声道号说道。
众人收起万般心思,齐唱了一声道号,这才纷纷站起来,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开三清观。
胡乱也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此时已经是日上三竿,差不多已经八点左右了,胡乱盘坐了将近两个小时,却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甚至腿都不带麻的,反而感觉精气充沛,好像有使不完的力量一样。
众人走后,刚才坐在贺老爷子左边的那个年轻男子突然在胡乱身旁停了下来,意味深长的说道:“胡师侄,凡事不要操之过急,一切皆有因果缘法,时候到了,自然就会水到渠成,揠苗助长反而不美。”
胡乱闻言一愣,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过却还是连忙见礼,道:“是,晚辈一定谨遵教诲。”
男子便点了点头,双手负在身后,离开了道观。
“胡乱啊,你帮我去厨房烧个火,我去换身衣服就来做早饭。”等全部人走光了之后,贺老爷子便和蔼的说道。
“师叔公你休息一下吧,我来做就行了。”胡乱连忙道。
那种土灶胡乱也会用,以前和李老爷子学武的时候,就经常要自己烧火做饭。自己本来就是晚辈,何况还是在贺老爷子这里借住,胡乱又怎么好意思还让贺老爷子给他做饭?
“也好,那我老头子就歇歇。”贺老爷子倒也没说什么,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拿着拂尘回房去了。
不过霍文山却在一旁道:“我来给你烧火吧,两个人更快些。”
“这怎么好意思,霍老也休息一下吧,我自己一个人就行了。”胡乱连忙推辞,心里暗暗诧异。
没想到霍文山这种倨傲的人,竟然也会主动说要帮他烧火,这倒是让胡乱有些出乎意料。
“不碍事,不碍事。”霍文山呵呵一笑,摆摆手,说着就先进了厨房,好像生怕胡乱会再拒绝一样。
胡乱见霍文山这样,虽然满腹疑云,不过却还是跟着进了厨房里。
“你在李老那里,学了多少年武啊?”霍文山一边烧火,一边和胡乱搭起话来。
“也没多长时间,我是十四五岁才去学的,学到十九岁,就出来历练了。”胡乱如实说道。
那时候胡乱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花花公子,说起来还是得谢谢罗广林,胡乱一说要学武,他就马上给胡乱找了许多名师,最后也有缘分使然,胡乱和李老爷子一见面,就相互看上眼了,于是最终拜在了李老爷子门下,一边花天酒地,一边跟李老爷子习武。
想想那时候也挺有意思的,胡乱几乎过着两重身份,一个月在李老爷子那里做苦行僧,一个月在燕京做花花公子,不过因为兴趣使然,即便从李老爷子那里回到燕京做花花公子,胡乱也从来没有落下过武术的锻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