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黑了,天边悬着一轮弯月,四周繁星点点,时值立秋,微风轻抚,带着一丝丝凉意。军营外传来各种不知名虫子的鸣叫声,声音此起彼伏,仿佛在举行一场夜的盛会。
在军营深处的一座帐篷里面,此刻的气氛却显得尤为凝重。在营帐深处的一张床榻上,此刻正仰躺着一位身形消瘦,面色苍白的年轻男子,男子的身体各处,插满了银针,针头深深刺入肌肤,针尾在空中微微颤抖着。
在床榻的边沿上,半坐着一名同样年轻的男子,这男子神情认真而严肃,清澈的眼眸专注地盯着扎在床榻上男子皮肤表面那些银针的变化,沉吟不语。而在他的身边,则俏生生地站立着一位年轻貌美的小姑娘,这小姑娘手里托着一个黑色木盒,木盒里面摆满了各种大小粗细不一的银针。这位小姑娘安静地站在那位施针的男子身后,表情认真并且略显紧张,她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施针男子的每一个动作,时而皱眉思索,时而了然于胸,眼底深处毫不掩饰地流露出钦佩和骄傲,就仿佛那个施针救人的是自己一样。
在女孩的身后,还站立了两位男子,年纪一大一小。小的那位身形挺拔壮硕,面容俊朗刚毅,不过此刻的眼眸中却透着浓浓的担忧。而那位年纪偏大的男子身材相貌皆是平平,肤色黝黑,不过那双眼睛却显得格外有神,须髯如戟。这个男子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沉默不语,整个世界仿佛都彻底安静了下来,他的视线时而落在那位躺在床榻上的男子,时而又盯向那位正在施针的男子,若有所思,深邃的眼眸里,让人猜不透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又过了许久,当林轩拔出戏志才身上的最后一根银针时,他神情疲惫地长吐了一口气,额头上,更是渗出了一层汗液,仿佛正经历过一场剧烈的运动。他接过紫萱递来的手帕轻轻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再看了一眼周围几个人紧张问询的眼神,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眉头紧锁,一脸的凝重。
见到林轩一脸凝重的样子,周围人的心也跟着沉了下来,徐晃更是满脸紧张地快步上前,紧紧抓主林轩的胳膊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很严重?有没有办法?”
林轩轻轻拍了拍徐晃的手,安抚了下他的情绪,然后说道:“事情比我想得还要麻烦,戏兄的脉息呈‘雀啄脉’,此乃至凶之脉,乃脏气将绝,胃气衰竭所致,请恕我无理,戏兄在此等状况之下竟能如常人一般生活作息,已属奇迹了。”
听了林轩的话,在场的人无一不为之色变。而这个时候,躺在床上的戏志才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林轩,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说道:“林轩果然好医术,这么快就能得出症结所在,却是比那些江湖郎中强太多了。不错,两年之前,我师傅带我去找的一位高人替我诊过脉,得出的也是这个结论。不过那个时候那位高人对我的病也无可奈何,只是给了我一粒丹药,正是拜那颗丹药所赐,我才能跟个平常人一样生活到现在。可是——”说道这,戏志才沉默了下来。
这个时候徐晃一脸哀伤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戏志才,替他说出了后面的那一句话来:“可是那颗丹药最多只能保他五年生命,五年之后,如果再找不到根治的办法,师弟他,就会死——”
死多么触目惊心的可怕字眼。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忍不住升起一股寒气,便是那沉稳如山,波澜不惊的曹操也难免面露惊色。
“呀!那到现在已经过了两年多了,那岂不是说,如果再不医治,他岂不只剩下不到三年的时间了。”紫萱惊讶地张大小嘴,眼里隐隐闪着泪花,她看了看躺在床上跟没事人一样的戏志才,心头涌起了强烈的同情和惋惜!原来这个讨厌的家伙其实这么可怜,平日里我还那么欺负他,我,我实在是太不该了。越是如此想着,她越是羞愧和痛惜,眼泪终于抑制不住流了出来。
这个时候曹操走上前来,他一脸真诚地看着林轩,说道:“小兄弟,既然你能够一眼瞧出病症,想来自有治病之法,请你无论如何一定要治好志才,为此不论要付出何等代价,我曹操绝无二话!你有什么需要只管提出来,就是上天入地,我也给你找来!”
听了曹操的话,徐晃一脸的感激,而躺在床上的戏志才也难掩激动之色,动情地说道:“主公,我——”
曹操一脸真挚地制止了戏志才要说出的话,说道:“你也不要感激得太早,我自然也是有私心的。我可还得指着你为我出谋划策,建功立业呢!”
进两人主仆情深,林轩也很是感动,他收起心神,说道:“戏兄这病原非绝症,若是发现得及时,一副简简单单的草药即可痊愈,全乃经年累月郁积拖延之过,我有点想不明白,观你师兄弟也非家徒四壁,穷困潦倒的模样,为何会如此延误病情呢?”
听了林轩的话,戏志才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林兄有所不知,我跟师兄皆乃是孤儿,承蒙师傅他老人家慈悲为怀,好心收留,才能侥幸苟延残喘至今,我被师傅所救时已经十岁多了,那时连饭都吃不饱,那里还顾得上病呢?那时候的我们,得了病都是能撑就撑,撑不过去也只能怪自己命不好。师父发现我时我已经病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