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凤提心吊胆地在家里等了半天,没见动静。心中不免担心。
袁之庆:“我跟你说了,彭真不是说过‘出身不由己,道路可选择’吗?你能这样自觉地到农村锻炼,和贫下中农打成一片,难道还不够吗?他们这样做是不对的。这样会打击一个革命青年的积极性的,这绝不是的革命路线。”
周凤:“你这个人呀,不知你是真天真还真不懂,大字报都点了你的名了,你还往我身上扯什么?”
袁之庆:“我是看你担心才劝你,我怕什么呀?他们说我是反革命就是反革命了?这是要证据的。上次不是闹过一次了吗?还不是不了了之?真是!法律讲究证据,反革命的帽子不是想给谁戴就给谁戴的。”
周凤:“你这个人啊,是不是在国外呆久了,对中国也不了解了吗?在中国,从来就是官大于法律,任你说破天去,也没用!”
袁之庆:“我就不信,还有大于法律的官呢!”
周凤:“不信随你,反正你小心一些没错!”
袁之庆:“我本来就没错!”
周凤:“不跟你争了!”
周凤只是觉心中害怕,她只觉得写大字报的人才是别有用心的,这件事吴蜡知道吗?他插手了吗?想来想去,越想她是越害怕,最后,她牵起晓凤的手,到丽珠家去了。
丽珠家。
丽珠:“也行。晓凤就留在这儿吧。不用怕。他不会怎么样你地。”
周凤:“可是。之庆他……”
丽珠:“唉。他这个书呆子。真是有点迂腐。可这也不能怪他。你就叫他小心一点吧。”
周凤:“嗯。那我先走了。晓凤。听阿姨话。啊?”
晓凤:“嗯。妈妈再见!”
中午。因晓凤不在。周凤得了一点闲。她歪在床上想睡。可迷迷糊糊就是睡不着。忽听得门外有撕纸地声音。不好。肯定是袁之庆这个不怕死地傻瓜在撕大字报呢!周凤一下子坐了起来。但她不敢叫。生怕给别人听见。于是。她轻轻地坐了起来。起身蹑手蹑脚地往门外走去。准备去把这个傻瓜拉进来。忽然。有人开口说话了。周凤连忙停住了。
女:“干吗贴了又撕掉呢?”
男:“嘘——,听说林队长让吴司令给批了。”
女:“干吗?”
男:“说他贴错地方了呗。”
女:“怎么错了?”
男:“那个姓袁的是个资产阶级孝子贤孙,可是,周老师不是,她早已和家庭划清界限了,应该区别对待。”
女:“哦。”
男:“快撕!早点撕完了,快走。”
只听得两个人拼命地撕,不一会儿,只听得那个男的说:“好了,走吧!”
周凤听得他们走远了,她走出门外,一看,大字报都给撕了。
周凤有点纳闷:难道吴蜡真的没有插手这件事?他真的不让林新在她家门口贴大字报?正想着,突然,村里一个叫小兰的学生跑来了。
小兰:“周老师,不好了,红卫兵正在状元牌楼斗袁老师呢!”
因周凤是老师,所以,许多家长就叫袁之庆袁老师。
周凤:“谁说的?”
小兰:“我爸爸。妈妈叫我来告诉你。”
周凤:“小兰,谢谢你爸爸、妈妈了,你先回去吧,我知道了。”
小兰走了。
周凤站在稻坦里,不知所措。一种冰冷的感觉朝她袭来,她只觉得心在“扑通,扑通”猛烈地跳动,身子在微微的颤抖,要是平常,在这种时候,周凤立刻会想到袁之庆,袁之庆往往也立刻会拿出主意来的。可是现在……,现在怎么办?
周凤把两只手抄在胸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呼了出来——这个办法是袁之庆教给她的,顿时,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得慢一点了。她接着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呼了出来,这是,她觉得自己不再颤抖了,她轻轻地对自己说:“别紧张,想想看,该怎么办?——还好,晓凤已经安置好了,要不然,孩子肯定会被吓着的,没关系,丽珠姐会照顾好她的。——对,找丽珠姐去!”周凤主意既定,她就去找丽珠去了。
她到了丽珠家,可是,丽珠不在家,她带晓凤到县城去玩了。
周凤回头往状元牌楼去了。
进了村,弯过一条小路,还没到袁之庆的姑婆家,周凤就听到有人在喊口号。
“打倒资产阶级的孝子贤孙!”
“打倒反攻倒算的反革命分子!”
“打倒地主阶级的忠实走狗!”
周凤的心一下揪紧了。喊口号的好象是林新,她觉得很奇怪,以前,这个林新跟袁之庆关系挺好的,最近,不知怎的专门跟袁之庆在作对。她放慢了脚步,口号声更响了。
“打倒美蒋特务袁之庆!”
“袁之庆从溪北乡滚出去!”
“袁之庆把枪口对准罪该万死!”
周凤听到这句口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