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初期。江南县县城。
时令已过端午,夏至将临,白天有点闷热,一阵雷雨后,夜晚有点清凉。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渐渐进入了梦乡。
午夜,万籁俱寂。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划破了夜空。县城解放街丽珠家的灯先亮了。丽珠从梦中被惊醒,那尖厉的叫声让她毛骨悚然,她惊坐起来,顺手把床边的衬衫抓过来披上,定了定神,“咦,怎么象是晓凤的声音?不好!肯定是周凤家出事了!”她一骨碌下了床,匆忙中拖了两只不同的拖鞋,冲出门去。
砰珠一边敲门一边高声叫道:“周凤,周凤!开门,开开门!”可是任她怎么敲,没人开门。
情急间,丽珠果断向后门冲去,后窗开着,周凤的女儿晓凤躺在地上。丽珠马上从窗口爬了进去。抱起晓凤,一边用手掐她的人一边叫“晓凤,晓凤!”晓凤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一看是丽珠,叫了声:“丽珠姨,”就哭起来了。
“啥事呀,阿凤?”
袁晓凤用手指了指楼上“妈妈她……”丽珠顺着晓凤的手看去:周凤趴在楼梯顶端,头朝下,血顺着楼梯流了下来……
丽珠推开晓凤,朝楼梯走去,晓凤也站了起来。突然,丽珠停了下来,对晓凤说:“晓凤,快去,到派出所去叫刘叔叔。”
一时间,门口围拢了许多人,七嘴八舌。有人叫丽珠:“丽珠,开开门,怎么啦?”丽珠就把门打开了。
正议论间,一个年轻的警官来了,他拨开人群走了进来,晓凤紧跟在他后面,对丽珠说:“刘叔叔不在,这是朱警官。”
丽珠马上闪开一旁。
年轻警官叫朱辉,他向丽珠打了个招呼,动作利索地从兜里掏出白手套戴上。
朱辉:“你是……”
“我是她的朋友,我就住在隔壁……”
“几点现的?”
“十二点左右吧,我们都已睡了,是晓凤的叫声把我吓醒的。我就过来了。”
“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是从后窗爬进来的。”
“你进来时,还看见什么人了吗?”
“没有。”
“前门是锁着的吗?”
“是的。我进来时,阿凤躺在地上。”
朱辉不再问话。
丽珠知道他正在勘察,不便插话,就站到一边,不再言语。
只见朱辉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瓶子和一根小棍子模样的东西,从血泊中取了一点血,装进小瓶子,又从兜里取出一张柔软的纸,将它包了,放进了口袋。朱辉小心翼翼地顺着楼梯往上走去,一边走,一边用他那只特别亮的手电筒照着楼梯间的墙壁……,突然,他停住了,他现楼梯的扶手上有血迹擦过的痕迹,他靠近楼梯仔细察看,现扶手后边有一滴血迹,他就从裤兜里拿出了一个照相机,把这块地方拍了下来。又从兜里取出一个小瓶子,把这滴血也装进了瓶子。
他转身问丽珠:“你上过楼吗?”
“没有。”
正说着,门口又来了两个年轻警官,其中一个叫了一声:“师傅。”
只听得朱辉在楼梯上应了一声“来了啊。”他们俩就走了进来,利索地戴上手套,朱辉已从楼上下来。
朱辉对其中那个年轻一点的警官说:“博书,到这儿看看。”
书开始察看楼梯。
朱辉走到另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警官旁边,对他说:“小戴,你先调查一下,我再看看。”
小戴一声走到晓凤跟前,对她说:“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你问吧。”
“死者是你什么人?”
“我妈。”
“你是什么时候现你母亲死的?”
“就刚才十一点多吧。”
“你经常这么晚回家吗?”
“做小夜班,我就是这个时候回家。”
“哦。”
“这么你是……”
“人民医院护士。”
“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我爸。”
“昨晚他在家吗?”
“昨天我下午就去上班了,不知道他在不在家。”
“平时他晚上都在家吗?”
“基本上都在家,有时也出去玩玩。”
“知道他经常去哪儿吗?”
“几个老朋友。”
……
小戴正在调查时,朱辉就往前门方向仔细察看,突然,他现了地上一个脚印,脚印上隐约看得见一点血迹,他马上从裤兜里取出照相机,仔细地把脚印拍了下来,又从上衣表兜里取出一张白色的纸,把它复在脚印上,轻轻地拍了几下,把脚印复了下来。随后,他又走到前门门前,凑近把手仔细地察看了看,也用上衣表兜里的白纸在把手上复下了把手上的手印。
“小戴,你过来一下。”
小戴马上走了过来。朱辉指着把手对小戴说:“你看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