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午后,烈日当空。小河像一个年轻、勤快的小伙子,被艰难阻隔,它才会表露出身体内的生机和活力,冲撞顽石后,激起晶莹润圆的水花。
“玲儿,娘亲不是给你说过,女孩子不能太小气吗?你怎么能教唆楚阳去打人呢?”
说话的是一名妇人,依稀淡蓝色的丝织长裙,在裙袖上绣着几朵浅绿色盛开的牡丹。胸前是一抹淡黄色锦缎裹胸,脖颈间白皙的皮肤作伴,通过身子的轻幅摆动,长裙舒展,她举手投足间似春风拂扬柳般,让人直呼天人。
观其面容,两弯似蹙非蹙柳叶眉,一双饱含温情清波眸,顾盼之间身若春风拂过,好一个绝色妇人。
此刻被她说教的是一名女童,细察之下,才知这女童也生得精致,粉雕玉琢,双眸间灵光忽隐忽现,一丝纯真伴着一丝狡黠。想来与这妇人乃是母女,倒不知是哪家男子有此羡煞旁人的福分。
“娘,你是不知道,阿越实在太讨厌了,别人都夸娘是天下最美,他却说只是生得好,又不是什么本事。”
妇人莞尔,像听到有趣之事般,跟着道:“那还不是因为你一个劲在人家面前夸赞为娘如何如何!再说了,阿越也没有说错什么,娘的面容本就无法更改,也是娘的娘亲所赐,确实算不得什么本事。”
玲儿不服,扭头嘟囔:“他还说,玲儿只晓得外表美貌,不懂真正的美。”
妇人心头对这阿越也有记忆,但归结起来就是一个孤苦的孩子。
“阿越没有说错,只有经历过磨难的心才能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美。”
玲儿今年刚满八岁,得父母照料,在族中小一辈中是绝对的领头人,“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比那楚阳还要威风几分。
此情之下,哪能容得自己在阿越面前吃瘪,愤愤道:“我才不管这些,反正他瞧不上我,我就要让他好看。”
妇人讶然失笑:“怎么,所以你就让楚阳去打阿越啊!那结果呢,满意了吗?”
说到这场比斗的结果,玲儿更是烦闷,直气得顿足。“楚阳真没用,亏他还一直说自己是族中第一高手,真丢楚方伯伯的脸。他在阿越手下都没有撑过一顿饭的功夫,就倒在地上耍赖了,还说要请楚方伯伯来报仇。”
瞧见女儿一张粉脸,妇人忍不住伸手轻抚,“玲儿啊!现在你还小,以后可就不能这样了哦!女儿家要有女儿家的气度,阿越很懂事的,况且他很早就没有爹娘了,你不能联合楚阳他们去欺负人家。嗯!虽然也打不过!”
孩子毕竟是孩子,玲儿听到妇人这样说,双眸连眨,做若有所思状,“娘,你说,阿越还比楚阳小一岁,就这么厉害了,那他长大了是不是能和爹爹一样厉害?”
此话一出,妇人就知玲儿根本没听进自己所说的,不过还是不忍拂了玲儿意,顺着说道:“你爹爹是很厉害,不过你要知道,这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很远的地方,有一些人能飞天遁地,比你爹爹也厉害多了。”
玲儿听见妇人说这话,很不满意,双手撑开妇人,朝着妇人做了一个鬼脸。“我才不信呢,爹爹肯定是世上最厉害的人,连楚方伯伯都怕他。还有,娘亲说爹爹坏话,我要告诉爹爹,然后让他像打我屁股一样打您。”
妇人不料玲儿会如此说,隐隐有怒意溢出,言语间略微紧促:“不要惹娘亲生气,不然我就让你禁足一月,到时候你爹爹也救不了你。”
玲儿深知禁足的恐怖,要让自己在家里呆上几天,家门也不许出,这可是比杀了自己还难受,更何况一个月之久。做唯诺状就待服软,突听闻屋外一男子朗声笑道:“哟!咱家玲儿又闯祸啦!”
似麻雀找到天空般,玲儿动如脱兔,攥紧屋外之人的衣袖往屋内拉扯,把身子隐在男子身后,只露出头部,口中又道:“爹爹,娘亲刚才说您坏话呢!”
妇人恼怒,扬手做态,吓得玲儿又把头缩回了男子背后。
细看之后,才发现这男子正是当今楚庄的楚庄楚隆,年方五十。生就浓眉大眼,高鼻阔口,国字脸,一抹风霜之色。
据传,楚隆出任楚庄庄主之前本姓为安,尊名安四海,曾任赤罗国塔什的城守。与之相交之人,总是谈论他与生俱来一股英气,且豪迈慷慨;艰难面前总是神威凛凛,待人却是随和亲厚。
这妇人也就是楚隆之妻楚澜,同时任做楚庄的渔生长老。玲儿随父原姓安,也是谷越来到这楚庄的第一“死对头”。
楚隆作为一个“外人”,能成为一庄之主,其中她的功劳不可细说。楚澜与楚隆婚后三年,诞下一女,正是今日的安玲。
“玲儿啊!你娘亲可没说错哦,爹爹当年在塔什做官之时,就曾听闻世间有这种高人存在,爹爹这点伎俩在他们眼中可真是不值一提。”
妇人转身操持午饭,余音传来:“你这当爹的也管管你女儿吧!整天跟一堆男孩子凑在一起,还吼着打打杀杀的,像什么话!”
楚隆生性豪迈,与楚澜对这育女之道的见解颇有不同。一只孔武有力的大手拦腰抱起玲儿,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