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自己的规矩吧。就跟养鱼一样，大鱼捞出来，小鱼继续养，这要是一次都捞光了，不放鱼苗，往后还捞啥？海盗是靠打劫，但也会有别的收入吧，要是来一艘劫一艘，海商闻风丧胆，再不敢跑海贸，就此商路断绝，一船没有，那以打劫为生的海盗也要饿死了吧？
“海鲨帮这次怎么就做的这么绝呢？不怕往后没船？”
双玉娇冷哼一声，“他们是被巨鲸帮赶南边来的。去年巨鲸帮老帮主过世，很是内讧了一阵子，海上几个大帮派没少去占便宜，海鲨帮抢的最凶。如今新帮主上位，自然要去报仇，年初就把东北海路给霸了，看来如今是把海鲨帮挤得不行，只能一路南逃了。这里原就不是他们地盘，想立棍就要做一票大的，做一票狠的。只不过……”
她冷冷一笑，“这次撞上铁板了，吴千户新上任，才和漕帮连上线，就出这种事儿，活脱打了他的脸，他哪里肯善罢甘休。等着吧，有海鲨帮那帮忘八羔子好看的。”
凝碧也跟着傻笑。看来，这场打定了，吴千户为了脸面，也必须要赢。
她是放心了，旁人就算能推测出一二也没这么心大，尤其是靠这条水路吃饭的。
那群走私货分销商开始又频频来醉香阁开会。嗯，真是开会，不是娱乐，叫了姐儿都是在一旁当装饰，由着俩姐儿自己喝酒划拳，那边一大帮客人倒是不吃不喝的，就嘁嘁喳喳的一边儿骂海盗，一边儿商量之后的货怎么办。
凝碧囧了，你说开会跑这儿来干嘛，费用还挺贵的。
搞得她都不知道这曲子怎么弹了，人家心情不好，咱也不能弹太欢乐的吧，要是配合他们的心情，弹哀乐……会不会被打……？
甭管凝碧弹了什么，都没人出来批评，谁也没那个闲心。
好不容易熬过几天，忽然就多云转晴了。
展振武喜滋滋的跑来喝酒，眉开眼笑好像中了五百万大奖：“布政使司同指挥使商量了要出兵！已经调到了二十艘能出海的大船了，还要配发火器。”
“你也去吗？”她猜她这句问的是废话，看那人那表情就知道了，不过还是要装关切的问一句。
果然，展振武笑得更高兴了，一口白牙闪闪发光：“那是自然。我们长津卫管的就是海防。”他有些得意的挺挺胸，“我被千户大人任命为先锋了！”
凝碧满头黑线，这还骄傲呢？给一群没打过海战的当先锋……那个真是你亲姑父？
展振武见凝碧面色古怪，皱眉问道：“你怎么了？”又有些快乐的道：“担心我啊？没事儿，我功夫可好了。改日练趟拳给你看。”
“没啥。”凝碧也露出一排小白牙，“我就是想问，你会游泳吗？”
展振武：……
她又摇了摇头，故作可惜状，“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到了海上，就算是会游泳，游不回岸边吧。会不会也就没关系啦。”
展振武：……我这是要出征了，你能说点儿好听的吗？
凝碧看他面色难看起来，嘻嘻一笑，“不是我乌鸦嘴啊，没别的意思，就是让你多做准备，有备无患嘛。比如，我听说啊，这个丝绸做里衣，贴身穿着，箭射不进去……”
展振武有些意外，挑眉道：“这你都知道？不过不是射不进去，是丝绸织的密，一般的箭不太能射透，而就算射透了，经布一挡，箭势放缓，射的也不会不深，更妙的是，箭头会连带绸布一起插进伤口，而绸布又不容易断裂，回头拔箭的时候一拉绸子箭头就出来了……”
“呃，……这个你知道啊。”凝碧一呆，还知道得这么详细。丫的，哪个小说说那是防弹衣来着？！害她丢脸！
展振武却没觉得她丢脸，反而觉得神奇，不住口的赞道：“你竟也知道，真是渊博呢。”谁家小姑娘还知道行军打仗的事儿！
凝碧干笑两声，“我也只是听说……听说而已。海上潮湿，火药不易存放……”
“这个你也知道啊？！”展振武真正惊叹了，“你竟这么有学问！”
“胡乱说的，要是错了你别往心里去啊……”凝碧连忙摆手，她本来想分享一下从小说上看到的保存火药的方法来着，看着展振武亮晶晶的眼睛，决定还是闭嘴吧，多说多错，这种大事儿就别班门弄斧了。
可想着找些安全话题来聊也不容易，目前整个酒席上讲的都是出征出征出征。
凝碧再三想了，终于找到个干系不大的话题。
“年前能回来吗？”
她不过是句客套话，或者说根本就是没话找话，目前离过年还有不到俩月了，她都不知道俩月时间漕帮和桐湖水寨能不能把船和粮草都弄来，要她看，以朝廷的蜗牛速度，年前能出发都是快的。
但展振武不这样认为，听了这句话，他擎着酒盏的手就顿住了，呆呆看了凝碧片刻，看得凝碧浑身不自在，陪笑问他：“怎的了？”
他忽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拉着她的手，认真道：“能。我回来陪你过年！”
他觉得眼前的女孩真是太可怜了，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