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用过午膳之后,东方不败又屏退了侍从们,独个沉思。
此时他的脸上并无异样,可心间却是不由狂喜。因为也不必去细查,他已然晓得,经过上午这小半天的行功,他体内已积存了真气,算是入了门道。若是以前的神教教主,自然看不上这浅薄的修为,不过此时的他,正欣喜着这半日的成果,唇边禁不住勾起了微笑。
随后几日,东方不败都把心思花在了这练功上头,日夜钻研这里头的玄妙。一次成功之后,他虽然欢喜,但并没有打算立时就这样练功。虽说第一回他忽有所感,机缘巧合之下便进入了那个境界,回想起来似乎这门武功极是容易。
但那等心境过于飘渺,对于他这等谨慎的性子来说,实是可一不可再。他不是个随遇而安顺其自然的人,即便明白了体味到了,他也要寻根究底,将其中缘由想个分明再试。谁又知道,下一回他如此行事,会不会得来一个走火入魔的结果来?
东方不败从来不会铤而走险。
从那日起,他便开始精心研究那本医书,又另寻了各样的医理、道法册子来佐证,倒是忽的看入迷似的。他这儿的书却是不多,有的不过是旅途中带出来消遣的,只得去搬了胤禛那儿的,也给他凑了好些出来。
只是独个钻研他也怕出点偏差,正巧这回京队伍中有太医也有道人和尚,东方不败无事时候便找了人来询问印证,也有不少启发。
就连胤禩晓得了,也来与他闲话了两回。
“……小九,你如今怎地看起医书来了?”胤禩温雅的面容很是惊疑不定。
东方不败倒不是不喜见他,若不是少年胤禟与他有过那些往事,他是极欣赏这人的性子作为的,胤禩这等年岁就有这份深藏不露的功力,让人很是敬服。
只他也不愿在他面前装假,他是东方不败,又不是少年胤禟,自然不会依着以前与胤禩相处的模样,亲近如胤禩,说不得哪句话不对,哪个眼神错了,这人就察觉了。
东方不败也不是怕他察觉,他迟早会看出来他与胤禟的不同,可就是不同,他又能如何呢,这人可换不回来了,胤禩只能接受。东方不败只是觉得这般令人烦心……
因而胤禩来了,又诧异他近来的举动,东方不败便也不隐瞒,只认真回道:“是,觉得极有意思。我病了这一回,病情时而反复,折腾得厉害。每回太医来了,都问得极细,便是发热也有不同的脉象药方,若是不懂,岂不是自己受累。因而便想着路上无事看一看了。”
胤禩听得这个回答,脸色变得奇怪起来,半响才道:“我上回送来的书册,你看了么?”
东方不败也想起来他上回带来给他消遣的玩意,记得里头的书籍多是些话本传奇之类,便道:“看了些,多谢八哥想着我。”
胤禩俊脸忽的白了几分,眼睛盯住了他看了小半天,“你不喜欢那些么?陶朱子贡,白圭石崇,他们的小传都极有意思,你以前……以后,应该是喜欢的。”
陶朱?石崇?这都是些有名的大商贾,真正财聚巨万、富可敌国的人物,胤禟喜欢么?
东方不败一时也想不起来,不过他早已打定主意,从这些个无关紧要的小事开始转换旁人的心思,便佯作漫不经心地回答:“是有意思的,就是闲时看了看。”又道:“八哥,你与我讲讲这金针渡气这一篇吧。”
一句话,便把胤禩引得与他交流医道。
可及至胤禩离去时,东方不败还能从他脸上看到那副神思不属的模样。
东方不败细细猜想了一阵,也没想出个缘由来。胤禟这个年岁性子未定,依着他的解释,忽的对医学有了兴致也是解释得通的。他说是大病一场想要学上一些免得受累,可其中也透露出先前被那毒药折腾的后怕来,所以说看些医书也不为过吧。便是胤禛,于这医道上也是有些研究的,不然他何来这么些书籍借他。
可胤禩,为何却是这副难以相信的样子?
东方不败想不明白,也就不去多想了,转而又研究他的武功去了。
这回京一路,东方不败就是这么看着书想着事,最后终究是将最先那个的道理想清楚了。又靠着他多年在武功一道上的浸淫,两者结合,创出一门心法来。这门心法他也不想急于求成,只敢细细摸索着修习,可却没想到,这道理一通,进展倒是比寻常武功要快,让他欣喜得紧。
如此一来,就是胤禛也几乎被他抛却脑后,更别说旁的人旁的事了。
而胤禛那儿,一是忙乱,二也是得知胤禟在用功,虽然晓得他在看些医书他很是诧异,却也并未多话,只劝他好生养病罢了。自然也有他空闲了过来寻他的时候,借着探问病情的籍口,来了就抱住了人歪缠。
因东方不败上回被他哄着说了那话出来,心里头不自在,他再来哄他,东方不败也没有全然依着他。而约莫胤禛也是因为从少年口中得了一句“喜欢”,便心安了些,又顾忌着他的身子,多半也是逗留一会儿亲近些,而后便离去。
日子转瞬即过,转眼就入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