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欣赏。
周立年低头道:“请岳父大人指教。”他确实有点迷糊,按说这是一件不算小的功劳,虽说主事的人不是他,但若没有他,渝州知府未必这么快就能把永顺伯围歼。虽然永顺伯本人还没有抓住,但他受了重伤,无医无药小命十之八-九保不住,就是能保住也成不了气候了。皇上说了一通褒奖的话,却没有提升官的事,只赏了黄金五百两,蜀锦二十匹,珍珠一合。手笔是不小,却不是他想要的。
“你谋这任外放,究竟是想做什么的?”吴若钊看他还算虚心受教,虽然暗暗叹气,还是点了他一句。毕竟是自己女婿,前途顺遂了女儿才能跟着夫贵妻荣。
周立年怔了一怔,低头想了一会儿,脸色渐渐变了,一揖到地:“多谢岳父大人,小婿这就离京回县里去,这三年外任必当尽心尽力。”皇帝知道他一心向上,但不喜欢他过于功利了。
吴若钊点了点头:“好生做去,你若尽心,天也不负你。”已经在皇帝面前混个名儿熟了,若是政绩再好些,朝中还有这些亲戚们托举着,何愁没有前程呢?
“还有一句话,论理不该我说。”吴若钊眼睛看着墙上的字画,淡淡地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如今既要修身,又要齐家,之后才能说得上别的……”
周立年低头想了想,额上渐渐有汗浸出来,低声道:“是,小婿明白了。”吴知雯这是不能忍受如莺了,才借父亲的嘴说出这句话来。他本以为给了如莺那一番教训她也就安分了,却没想到如莺怂着周七太太写信要跟他到任上去。周七太太到了之后,他以为吴知雯看在七太太的份上也就容了如莺,却想不到吴知雯已经不想忍受了。如今吴若钊说出这句话来,那如莺要么此后低头做小伏低不敢有一丝妄想,要么——就不能留了。
吴若钊送走了女婿,自己站在书房里也有些发怔。他让女婿治家,其实他自己在周立年这个年纪也根本没有治好家。当初他也纳了两房姨娘,并未觉得有所不妥,可如今女儿出嫁,写信回来说妾室因婆婆偏爱而在家中不安分,他才忽然想到,当初孙姨娘因是颜氏所赐也曾十分嚣张,李氏是不是也一样受了这些委屈呢?
他心里想着,慢慢踱出书房往后宅走去,进了二门几步就先到了苦笋斋,院门虚掩,里头静悄悄的没有声音。吴若钊站在门口看了看,正要离开便听见门里头有人嘤嘤哭泣,他侧耳倾听片刻,便有另一个声音压低了嗓门急道:“孔丹,你又在这里哭什么呢?姑爷刚立了功,阖家都高兴着呢,你偏要在这里添些丧气不成?”
孔丹哭道:“我思念少爷,难道哭两声都不成了?”
“你真是糊涂!少奶奶明摆着不让你跟在少爷身边了,少爷也没说什么,太太都准了,你这样哭哭啼啼的到底是想怎样?少爷都无意于你,你还要做什么呢!”
“你胡说!我伺候了少爷这些年,少爷对我素来是极好的。若不是少奶奶不许,少爷怎会不带我去任上……”
吴若钊皱皱眉,举步回了兰亭院。李氏正在窗下翻帐本算帐,阳光从窗外射进来,照着她鬓边竟有了几茎白发。吴若钊驻足片刻,碧云已经看见了他,连忙打起帘子:“老爷。”
吴若钊走进屋里,对李氏笑了笑:“做什么呢?”
李氏合上账本起身笑道:“雱哥儿就要成亲,许多事要准备呢。老爷跟姑爷说完话了?怎么也不留姑爷用了饭再去呢?”
吴若钊含糊答应了一声,看看那厚厚的帐册:“又要辛苦你了。”
李氏略有几分诧异:“老爷怎么说这话?本是我份内的事,何况雱哥儿娶的到底是永安侯府的姑娘,虽然是庶出,也是侯夫人带在身边养大的,自是不能怠慢了。”
吴若钊点了点头,将这话细品了品,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想了想才道:“霄儿院里有个丫鬟叫孔丹的,没跟着去任上?”
李氏心里一紧,观察着吴若钊的神色道:“那边衙门房子小,咱们儿媳也怕带得人多被人说霄儿骄奢,因此只带了她身边的两个丫鬟。霄儿身边那两个大丫鬟,一个月白是老子娘来求着配了人的,自不好让一家人分离;孔丹熟悉府里的事,就留下来看院子。”
“这么说孔丹年纪也不小了罢?霄儿这一去就是几年,没得耽搁了人也可惜的,夫人瞧着给她配个本分厚道的出去也罢。那看院子的事,小丫鬟婆子们也是一样的。”
李氏虽不知他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来,却是正中下怀,连忙道:“老爷说得是,这些日子事忙,我也忘记了。说起来府里年纪大的丫鬟们也颇有几个该配人了,忙过了雱哥儿的亲事,我就把这事办了。”
吴若钊又点了点头:“辛苦你了。雱儿这次考取了秀才,好歹也不是白身了。他读书不如霄儿,将来能中个举人就行。”
李氏心想吴知雱内有父兄外有岳家,便是只中个举人,将来也照样有一番前程,遂点了点头道:“雱哥儿读书也还是刻苦的。”
吴若钊知她不愿多谈庶子的事,便道:“过几年霄儿回来,就给他们兄弟分了家也罢,到时候让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