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又是痛快,慢悠悠道:“今儿她冲撞了人,我责了她二十板子,谁知道她居然有了身孕,竟然就打得小产了。”
苏锐怔在当地:“她,她有了身孕?”
“是啊——”郑瑾实在忍不住了,讥讽地道,“避子汤一直都让她喝着,居然有了身孕,真是奇哉怪也!”
苏锐对妻子多少也有了几分了解,闻言登时明白:“你知道她有身孕还打她!”难怪今日一定要回府给嫂子吊唁,又把四个陪嫁的大丫鬟全部带了回娘家。
郑瑾嗤笑一声:“夫君说什么呢?她又不曾告诉我她有了身孕,我如何会知道?”低头看着自己修剪整齐的指甲,闲闲道,“倒是可惜了,方才听说是身子太弱,血崩了。”
苏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自打郑瑾有孕,就再不听母亲辖治了,母亲又是个讲规矩的,婆媳两人没少起过龃龉,全是他夹在中间受气。且因孕中不适,脾气更是暴躁,一天下来,吵得他连看几页书都少有时间。倒是香雪温柔体贴,有时郑瑾睡下了,便替他红-袖添香,服侍他读书作画。有时他也觉得,郑瑾虽则脾气娇纵,但肯把香雪给她,也不是嫉妒之人了。谁知道只这么几个月,香雪就被处置了……
“怎么!”郑瑾看苏锐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得怒火上冲,“心疼了?这小贱-人,瞅着空儿就勾引你,当我不知道呢?叫她喝着避子汤,她就敢自己停了,这样的心大眼大,若是让她生下个儿子,敢是要踩到我头上来了?”
苏锐也知道这是香雪糊涂了,但想到那温柔体贴的模样,忍不住道:“你恼她,灌药把胎打了也罢,又何必非要置她于死地?我去看看她——”
郑瑾将手里东西一摔:“站住!看什么看?你娘天天的跟我讲规矩,我这里才怀上,就忙不迭叫我给你安排通房。既这么懂规矩,你倒说说看,这样敢背着主子私停避子汤想生长子的,该怎么处置!”
苏锐说不出话来。这样的通房,多半的人家都是容不下的,也听说过灌药打胎的,发卖的,撵到庄子上去的,只是郑瑾却选了最血淋淋的一样——活生生把孩子打了下来。看着郑瑾有些扭曲的脸,不由得后背都生起寒意来。
郑瑾看他这样子就有气,恨恨道:“还跟我讲规矩!你将来还要靠着我爹爹和兄长——”正说到一半,忽然肚子疼起来,顿时再顾不上跟丈夫争吵,惊惶失措叫起来,“我肚子疼!快,碧桐快去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