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留守相公府。
蔡颖未睡,独自一人坐在佛堂边,蔡颖礼佛,虽然当今圣人喜道,自登基以来道士横行,但是蔡颖仍然在自家设一佛堂,每日礼佛。
梁世杰入睡后,蔡颖便来到佛堂,对着观音像默默着念着佛经。
突然,一阵黑影出现在蔡颖的身后,咳嗽一声“小姐”声音说不出的苍老。此人自然是那神秘的黄叔。
蔡颖也不意外,只是淡淡的道“黄叔夜半辛苦了,可是有何收获。”
黄叔那苍老的声音道“小人查得,那史文恭虽然任侠,却无劣迹在身,虽然喜交绿林人物,却也甚安分,此人本事极佳,此人若是留在衙内身边却为一大幸事。据小人看来,大名府虽然卧虎藏龙,好手甚多,此人却也为顶尖,小人至今不见谁人能胜得此人,有此人与衙内一并上路,无妨。”
蔡颖点点头,妩媚的脸旁有那么一丝笑容,轻笑道“不想这般大的年纪却也能招收属下,倒也难得,汴梁那边可曾知会。”
“小人于两日前飞鸽传书,想必不久各处门生故吏皆会得到消息,恩相故旧遍天下,自然沿路都有打点照顾,小姐安心便是。”
蔡颖叹道“我这孩儿,自幼便没离开过我身边,可是孩儿大了,终究要出去见见世面,想汴梁城内多少显贵之家,最后如何,无非子孙不争气罢了,父辈的余萌能到几时,都门禁军号称与国同休,可现在成了什么样子?这样的军队一旦事有缓急可曾能依仗?若是自家在不争气,后来真难想象。玉官欲去那东京,我这做娘的也不可阻拦,慈母多败儿,让其历练一翻也是好的。只是路上需要黄叔多帮衬一翻。”
黄叔仍然是低着头道“小人尽力就是,衙内身旁有二大虎将,皆是万夫莫敌之辈,三十虎狼之士相随,又是易装而去,潜行于江湖间,纵然遇得大伙也当可全身而退,除非有心人为之---”
“哦?”蔡颖担忧的道“可是有何祸事?”
“前两次生辰纲之事,过于蹊跷,却非大手段之人不为之,小人仔细寻思之,得来财物除非一直未曾脱手,否则不可能丝毫不见踪迹,除非根本不在大宋境内。”
“什么?”蔡颖失声道“莫是那些胡人做的勾当,那些胡人如何打得我梁家的主意?是哪里的,契丹还是党项,或是吐蕃?高丽?”蔡颖从未想及此处,今日头听此言却觉得大为有力,对黄叔更是高看一层,此前从未有人对自己说过此中关节,此时一想却也大为有礼,天底下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若是想无声无息的做成此事情却也不可能,真实的历史中那七人做得此事后,不就是那白胜在赌坊中露了马脚被有心人发现后在事发。可以说黄叔所说却也极为有理,只是蔡颖一听有那胡人参与进来,不禁大为担忧,事情明显复杂化。
黄叔依旧是波澜不惊的道“若是小人猜测属实,有可能的只会与契丹有干系,无他,地利耳。”
“契丹人不愧为国朝夙敌,今日却又欺到我梁家头上来。”蔡颖恨恨的道。
“这只是小人的猜测,未必当真。”
蔡颖冷声道“若是当真,这次又有这般人与我梁家为难,欲夺我梁家生辰纲,当何为?”
黄叔此时眼中精光一闪道“那便让这般人来得去不得。”
“哦?”蔡颖疑惑的道“黄叔可是有何妙计?”
黄叔淡淡的道“契丹骑兵甲天下,可是这也不是茫茫草原,这是大宋境内,想那契丹人能来多少?衙内身边本有万夫莫敌之辈,那史文恭又心思细腻,哪里惧怕这般人?唯一所惧者无非是此到汴梁沿途众多强梁,怕防不胜防,此次轻简而出,路上强梁如何能尽得消息,一二侥幸遇上之徒,顺手剪之,小人在后,沿途众多官吏照看,若是在惧之那天下还走不得了。”
蔡颖此时冷静下来,仔细想之却也是这个么理儿,蔡颖微笑道“重要的是,您在后面做黄雀却也是无人得之,又可为一骑兵耳,只真与那些契丹人有干系,这些人意欲为何?”
黄叔低沉的嗓门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只有人想不到的,却无人不能做的,谁人知晓这是为何?”
蔡颖嫣然道“那便不去管他,若是此次这般人真的复来,有黄叔在次定然可为大家弄的明白。”
“哦?”
蔡颖笑道“全部抓个干净,不就什么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