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乾坤没想到包辰会离开房间。
不是他笨,而是真真切切没想到——在他的想象之中,有伯尼的前车之鉴,这个包辰若真是有什么猫腻的话,想跨出符阵的范畴只能自讨苦吃,下场就是各种找虐,并且有包妈妈在,遇到这情况,早第一时间给自己打电话了,毕竟现在他是以“负责人”的面目与她沟通的。而如果包辰只是个普通人的话,之前遭遇的精神病院强行入院事件也足以震慑这个小孩子,他不太可能敢冒险到外面。
毕竟自己第二次到精神病院索取包辰的物品时,与院方交涉过程中重返关过包辰的病房,在门边的墙上看到了那些触目惊心的痕迹。他觉得自己想法没有错,但是包辰现在“无声无息”地出去了,这实在是让他觉得难以解释。
等了二十分钟,在包妈妈第四次说出“该回来了呀”的时候,他给医院里的六师兄打了个电话。之后他回到周家,把一直被冷在外面的鸽子凯蒂妮捧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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奄奄一息的小可怜现在看到赵乾坤竟有一种亲切感,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咕咕”,尤其是看到赵乾坤手上的面包,不由得喜出望外。
吃完这个汉子掰好的面包,喝上足足半盒脱脂牛奶,凯蒂妮以为这回就可以明正言顺地回笼子里舒舒服服地睡一个饱觉了,却没留意到赵乾坤虽然依旧无微不至,脸上却一直挂着冷面孔。所以当她发现自己主动往笼子里钻竟然被他一把捧起来打断了,继而直接往外走,竟一时之间忘记了去挣扎……
“好啦,就从这儿开始吧,”赵乾坤现在已经站在了小区里的花坛旁,“这些天也没能好好招待你,对不住了。现在还给你自由,回去找你的同伴吧。希望有机会再见。”
说着,他便把手扬了扬,凯蒂妮便置身半空之中了。然后,她忙扑扇着翅膀稳住身子,落到了花坛边缘,不解地看着赵乾坤。她也是这时候才发现,这赵乾坤竟然浑身都裹在了一套黑色的紧身衣里,身后他那个招牌包袱也在,鼓鼓囊囊的。
他这语气,怎么跟诀别似的?难道……这么几天的工夫,两方已经势成水火,今晚这是要决斗了?
凯蒂妮猜对了一半。
赵乾坤打电话的时候已经从六哥的口中得知了医院发生的事情,现在他初步可以断定,不幸被四哥言中,这事儿可能已经大发了:
两天的安静并不是等后援,而是在筹备、策划。他们显然是早已经观察了自己这一方的行踪,并在今天这个时刻成功地实施了声东击西的战术,制造了一场无声掳走小男孩包辰的行动。
只不过看起来他们也误算了一招:自己方四哥洞悉了事情的由头,自己赶了回来,虽然看起来是晚了一点,但自己早已备下了一个棋招。至于是妙棋还是昏招,就得看结果了。
不过他还是无法弄懂,那个符阵能够让那个黄头发黄衣服的老外吃尽苦头,又是如何渗透到里面去促使包辰走出房间的呢?也许这事儿也得等一会儿结果出来了才有可能得到结论,但无论怎样,现在都得看这鸽子配合不配合了。
但凯蒂妮却以为双方已经正面交锋了,现在赵乾坤就是要奔赴战场。她竟然有点不情愿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打得惨烈,这个男人死了……自己又要等到何时才能等到一个愿意用手来给她做沙发,亲昵地抚她的头的人呢?
她这儿发呆发的好好的,赵乾坤却过来驱赶她。
“快走吧,离开这里,这里很危险。”
吓唬我。这里比我那个团队安全多了……我是说,只要我不去乱来,就不会有任何伤害。都把那屋子给弄成那副模样了,也没遭到毒刑啊。
“哎,你这小家伙,是不是在我们家待得舒服了?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给你喂面包了,还是玉米粒、小虫子伺候!”
赵乾坤不是在说谎。他感觉这鸽子不愿意走可能是因为这两天待遇太优厚了把这小东西的馋虫给勾住,“飞不动”了。
当然,他这想法也不算错,毕竟凯蒂妮还在觊觎着他下厨做点带油荤的中国菜来吃。她这些天来只吃了那么一顿,怎么甘心?
不过她不乐意赵乾坤拿虫子说事儿,登时就火了,一个扑扇飞起来,直接就扑到了赵乾坤的脸上。这一个措手不及,给赵乾坤弄得真叫一个狼狈,慌里慌张地挥着手臂,生怕这小畜牲挠了自己的脸。就在这个时候他的一个抬头却看到了远处天上有动静。
那里像是一颗流星划过,但却比流星在眼中体积大了许多。而这一幕并不陌生——当晚与那个斗蓬男子对斗,自己力竭之际,对手就是类似这样的发着光逃走的。那些怪家伙会飞,飞起来会发光,这不会错的,一定是他们!
这一个错神,凯蒂妮已经扑在了他的脸上,但意料之中的挠脸却没有发生。它像是不会打架的孩子一样用翅膀在他脸上乱拍。被干扰视线的赵先生一把把鸽子抓住,搂在了怀里,但再定睛看,却已不见了那团光的动向。
“哎,真是个……怎么说你好呢?”赵乾坤看看正瞪着自己的鸽子叹了口气: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