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就着江面掠过,荡起层层波纹,吹得两岸的芦苇沙沙作响。
波光粼粼中,只见水如烟浑身白气蒸腾,好似笼罩在云中雾里,白衣胜雪,衣袖飘摇,又宛然一只展翅欲飞的玉蝶仙子。她掌法飘如惊风,打得青蛟王连连后退。
青蛟王虽然一时落于下风,但也并非毫无还手之力。但见他左手手掌如火如霞,右手手掌青若玄冰,纵横腾挪,恍若闪电,举手投足间均有莫大的威力。
“万山盟九王,我已见识过飞鹰王的武功,当真是疾如风、利如锥,已经算是一代宗师了,可这青蛟王的武功,比那飞鹰王,强了不止一筹!而如烟姑娘,却又比这青蛟王强上半筹,当真像是神女下凡了!”
宁杨倚着船蓬,只看得目瞪口呆,惊心动魄,不想世间还有如此武功高的人!
叱咤间,只见两人迅若闪电,在渔舟中飞旋起落,令人目不暇接。二人身法奇快,宁杨初时尚能看清,但不一阵,也只能依稀看到两个淡淡的人影。接着再一晃,竟又变得四个影子,人影越变越多,至得后来,湖光映射中,竟似有无数个人影在打斗!
宁杨看得头晕眼花,忽觉一股剧痛从丹田涌起,好似火烧火燎一般,周身气力不由一泻,顿时软倒。
“糟糕,我只是看了一下他们打斗,又没有靠近,怎会伤成这样?”宁杨唇齿撞地,鲜血已顺着口角淌了下来。
他却不知水如烟和青蛟王都是绝顶高手,修炼的又都是无上功法,他功力未到,强行观看,却是不自不觉伤了自身。
“莫非这两人的武功,当真高到这种地步,连靠近都不行么?”想到这里,宁杨支撑着直起身来,往船尾走去。孰料走出数步,只觉头晕目眩,再也走动不了。
此时渔舟上成了两大绝顶高手角力的斗场,二人的内劲在渔舟上荡来荡去,好似狂龙飞舞。
宁杨身处其中,这般滋味委实无以描述,只觉得身子忽冷忽热,忽轻忽重,全身都是酸麻痒痛、沉涩轻滑诸般滋味,仿佛一个人身近洪炉,被火炭炙烤,又仿佛置身寒潭,周围都是冰冷的池水,时而万蚁撕咬,时而钟鼓齐鸣,诸般幻象纷至沓来。诸般痛苦层出不穷,若非他天生体格健壮,换了常人,决然抵受不住,早已猝死当场了。
“如烟姑娘再不杀死这青蛟王,老子就要先挂了!”宁杨此时是莫名惊恐,急咳数声,吐出一口血来,鲜血滴上船板上,染红一片,触目惊心。
此时二人斗得更急,掌风夹着内劲,打得船篷噗噗作响!
宁杨此时体内阴阳龙战,气机混乱得可怕,六识皆闭,睁眼不能视物,张口不能说话,有耳无法听闻,已离死不远!
遇水则生!
神志错乱中,只听得一声巨响,却见远方江面上,陡然出现一座黑黢黢、布满甲纹的小岛!
“奇怪,方才还波光粼粼的,全是江水,怎地突然就多出了这一座黑黢黢、布满甲纹的小岛呢?”宁杨惊奇地想道。
念头刚到这里,忽见小岛十丈外的江面突然波分浪裂,就见一个蛇头从水中钻了出来,大如笆斗。蛇头出来后,从水中高高地昂起,到得最后,终于露出了全身,通体紫鳞,长达七丈,更为奇怪的是,蛇头后面那水桶粗细的蛇身,居然是和小岛连着的。
宁杨倒抽了一口冷气,震惊地想道:“这并不是什么小岛,而是蛇头龟身,身有鳞甲的北方水神,玄武神兽!”
宁杨生于岭南,对玄武神兽并不陌生。
神话中最令妖邪胆战且法力无边的四大神兽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兽。玄武亦称玄冥,龟蛇合体,为水神,居北海,龟长寿,玄冥成了长生不老的象征,冥间亦在北方,故为北方之神。青龙白虎掌四方,朱雀玄武顺阴阳,而玄武又可通冥间问卜,因此玄武有别于其它三灵,被称为“真武大帝“,是道教所奉之神。
岭南就有很多真武宫,其中以南海佛山之祠最大,称日祖庙。其像披发不冠,服帝服而建玄旗,一金剑竖前,一龟一蛇,盘结左右。盖天官书所称,北宫黑帝,其精玄武者也。
如今,人们认为蛇机智、灵动,善于敛财,俗信认为梦蛇兆财;而龟腹背皆有硬甲,头尾与四肢能缩进甲内,耐饥渴,寿命极长,人们占卜用龟,筮用蓍,合称龟筮。龟背纹理称作龟文,占卜时灼烧龟甲,视所见坼裂之纹,以兆吉凶休咎。
可宁杨对这神兽的真身,倒是第一次亲眼看见。但见那庞然大物尖声长鸣,沉人水中,再度浮起,已到渔舟面前。它张口吞气,或俛或仰,朝着宁杨点头示意。
“莫非,它让我学它的样子?”
宁杨心中大为神奇,当下学着它的样子入定洗心,双腿若老树盘根,盘膝作跏趺坐法,双手成树枝交叉之象,紧贴下颌,双目微阖,意存膻中,气走头顶泥丸穴,转行背后轱辘关,不多时身外无物,天地两忘。吐纳导引,炼精化气下,渐渐的,幻象远去,身体痛苦尽消。
“咦,这神龟哪里去了,莫非刚才是幻觉?”宁杨此时清醒过来,但见江水依旧,哪里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