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杨嗓子发干,咽了一口唾沫,颤声道:“你……你也……好啊。”
白衣女子谈笑风生间,就把万山盟近百帮众杀得干干净净,如此惨绝人寰的手段,宁杨端地生平未见。
此刻见她如鬼如魅,静悄悄立在自己身后,纤纤玉手搭在自己胸口,不由浑身僵直,汗毛倒竖,三魂已是去了两魂,双腿阵阵发软,一时间也不知该奋力一搏,还是该低声乞求活命。
白衣女子却娇笑一声,陡然五指飘如惊风,往他心口拂过。
宁杨吓得一哆嗦,忍不住啊的惊叫一声,右手捂着胸口连连后退。一愣神,却发现自己还好好地活着,抬眼茫然地向白衣女子望去,见佳人也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纤纤玉手中多了一物,却是宁杨放在怀里那装有玄武经的盒子!
白衣女子隔着面罩手捂樱口,又娇笑一声,“你这少年郎好搞笑哟,怎么,怕奴家吃了你呀。”
她举止谈笑间,媚态自生。宁杨一听,顿时面红耳赤,耳根发烧,一时间羞愧难当,暗暗自责道:“宁杨啊宁杨,你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男子汉大丈夫,死则死矣,岂能如此畏畏缩缩?没地丢了大好男儿的脸面。”
定了定神,正要开口说几句场面话,却又听那女子轻笑问道:“你这盒子好生别致,是从哪里寻来的。”
宁杨一惊,《玄武经》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他日后出人头地的重要凭仗,听得女子发问,顿时心急如焚,只是对方武功奇高,若要抢夺,自己也是毫无办法。
当下也不露声色,含糊道:“这盒子是我祖传之物,我也不知先祖是从哪里得来的。”心中不禁心头打鼓,暗道:“我说这盒子是祖传的,你总不好意思向我要了吧”。
白衣女子却没有看透宁杨的小鬼心肠,扬起纤纤素手,掠起秀发,定定望着手中的盒子,秀眉微皱,“这盒子也不知什么材料做成,非金非木,坚硬无比。上面的道纹如走龙蛇,大气磅礴,不像是当下之物,倒仿佛是上古留下来的。这少年虽然气宇轩昂,容貌不凡,但看起服饰,也是长居穷乡僻壤的,这盒子的来头大为古怪。”
宁杨见白衣女子蹙眉望盒,若有所思,只当她在寻思是否杀人灭口,一颗心不由得提到嗓子眼上,虽知不敌,却也双拳紧握,暗暗提防。
却见白衣女子黑白分明的美目在自己脸上一转,嫣然一笑,懒声道:“少年郎,你这盒子奴家看得好心喜欢,你送给人家好不好?”
宁杨张口结舌,心中乱糟糟的,一时间不知该是拒绝还是答应,思索了良久,还是沉声道:“既然姑娘喜欢,那在下就把盒子送给你了。”说着肉痛地看着她手中的盒子,眼睛一眨也不眨。
那女子美目流转,已将他的神态全部瞧在眼里,咯咯笑道:“瞧你盯着盒子贼眼兮兮的,你这小滑头真是好色之徒,明明喜欢这个盒子不行,可是为了讨好奴家,还是忍痛送给人家,长大了也不知道有多少单纯的姑娘家会被你这小鬼的花花手段骗去。”
宁杨看那白衣女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心中又气又急,只是慑于女子方才的杀人之威,不敢反口相讥,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径至走到身旁一块青石前坐下。
一时间,风吹草动,人寂无声。在尸横遍野的飞鹰岭山顶上,粗布少年坐在地上沉默无言,白衣女子则津津有味地把玩着手中之盒。
宁杨坐在地上生了一会闷气,忽然咚的一声,一物抛在他面前的泥地上,却是那装有玄武经的那盒子,耳边听得女子娇笑道:“好了,小气鬼,把盒子还给你了。一个打不开的盒子,瞧你宝贝得什么样了。”
她此次来是有两件大事要处理,倒也没有闲心研究这古怪盒子。
宁杨心中大喜,双手一抄,赶紧把盒子捡起,抬头一瞧,却发现女子已往远处走去。蓦地惊醒,望着白衣女子远去的倩影口中大呼道:“在下宁杨,蒙姑娘相救,还不知姑娘芳名?”
手中一沉,却又多了一个药瓶,只听得女子娇笑声远远传来,“奴家救你一命,只是一时兴起,少年郎不用挂在心上。这药瓶的药物你暂且敷上,内服外敷,止血去伤,不要把奴家辛辛苦苦救的小命给丢了,至于奴家的芳名,自然不能随便告诉别人哟。”
声到人渺,等女子完全不见了身影,宁杨一时呆在原地,心头惘然,只以为方才是在梦中。只是看着遍地的尸体,却知道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陡然看见矮脚虎浑身是血伏在地上,蓦地心中一动,走过去在他尸体怀里一摸,果然摸到一本书籍,已被血水浸润,封面上写着《虎啖刀谱》四字。担心万山盟的人还会赶过来,未及细瞧,将书匆匆塞入怀中,往女子相反的方向大步狂奔而去。
宁杨等走得远了,方才坐下歇息,喘息初定,低头瞧去,身上血迹斑斑,伤痕累累。宁杨打开白衣女子赠的药瓶,小心翼翼的倒出点指甲大的白色药粉涂抹在伤口上,血很快的止住。
“这药止血真灵,也不知道那女子什么来头,武功奇高,身上带的疗伤药品也比别人的好上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