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中有拨通张红剑的手机,说:“表叔,我,小吴呢。”
张红剑当然知道他打电话的目的,便装糊涂说:“哦,吴大秘书,是不是想抽包好烟了?如果想的话,我要你露姐给你送来?”
吴中有笑了笑,说:“我最想抽好烟,也不敢要露姐给我送呢。我是说,张叔快过生日了,做侄子的想表达表达一下敬意,送您一份生日礼物呢。”
张红剑愣了一下,说:“我的生日要年底呢,你着什么急?”
吴中有说:“生日要年底过,礼物可以提前送嘛。要是到年底才送礼物给您,我担心没意义了。”
见他说得神秘,张红剑禁不住问道:“小吴啊,什么礼物,这么重要?”
吴中有说:“您在白沙市工作了近二十年,由技术员到副厂长,再到厂长,让濒临倒闭的烟厂起死回生,慢慢做大做强,成为我们江北省数一数二的纳税大户,隆省长惦记得很呢。只是我感觉就隆省长常常提起您,其他省领导貌似不关心啊。”
张红剑马上就要满六十岁了,到了退居二线的年龄,可他有恋栈之心,舍不得厂长一职,甚至还想再爬,当个白沙市烟草局局长之类的官。这个想法,很多人知道,早就传开了。这是张红剑的心病,他感觉自己一点没老,是六十岁的人四十岁的心三十岁的身体,想再为烟厂做贡献。在烟厂奋斗了大半辈子,谁想离开?听吴中有这么一说,他不无伤感地说:“是啊!交税的时候,他们就知道有个张红剑;交了税,他们就忘了我这个张红剑。”
吴中有说:“隆省长不同,他惦记着您呢。如果我提前送份礼物,以隆省长的名义,说给您提前祝五十五岁生日,那您接不接受呢?”
什么,以隆省长的名义,提前祝五十五岁生日?也就是说,至少我还可以在厂长位置上干五年。听到这个喜讯,张红剑连声说:“小吴,如果有这份礼物,那是我一生中收到的最贵重礼物,我斗胆接了。”
吴中有说:“既然表叔喜欢,那我就开始准备了。不过,表叔,我得提醒您,我能有今天,可是谭露的帮助。没有他的提携,哪有我吴中有的出头之日。现在他辞职下海,急需周转资金,我又不好跟您来借,再说您也没这么多,就想了这个帮他筹集资金的法子,您总不至于不支持吧?”
有了前面的铺垫,张红剑当然听得懂意思,忙说:“中有,你放心,我肯定一分不留地拨给租赁公司,让小平去处理。说实在话,没有你的电话,我不放心呢。这下好了,我就不用担心了。”
就这样,张红剑不再坚持,同意把银行打给烟厂的五千万转到租赁公司的账上。刘小平用这5000万元名义上按市场价格给烟厂换了500万美元的外汇。但是,外汇额度的兑换比例是6:1,也就是说,他实际上只花了3000万元,剩下的2000万元就是他们可以自由支配的差价利润。
两千万,这数字太大了,大得让任何人无法拒绝其肉惑力,吴中有也不例外。思前想后,他不免动摇起来,认为这两千万不能看做是还谭露的人情,至少不能全部给他。于是,他多次找刘小平、谭露商量如何处理500万美元外汇额度所获利的2000万人民币。他的建议是“三一三余一,三个人平均分配的方案”。
不过,谭露却不是这么想的。银行那一千万他必须得还,要不然会连累朋友。如果还了银行一千万,没有本钱去做生意,他还是死路一条。他的想法是用这两千万还了银行一千万,另外一千万给他做生意本金。
可刘小平更有想法,不同意,说这事得商量商量。其实他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他也想分一点而且想多分一点。如果这钱都给了谭露,他什么也没得到,岂不白冒险了?
吴中有不怎么同意,他的工作还是好做。谭露没约他,就打了个电话,说:“小平不同意,我觉得没道理。这利润是你和张剑红的因素才产生的,跟小平没什么关系。况且他通过调汇已经得到了很大的实惠。所以这笔钱应该转到我的名下,我们只需给张剑红一定的回报就可以了。至于咱们俩,我好好做生意,你安心做官,那是一个利益共同体,用不着分彼此。你说是吗?”
确实,谭露的生意没做好,肯定会惦记着这个秘书职位。我不帮他的忙,谭露肯定不会让我顺利接他的班。至少现在,我得尽心尽力帮他度过难关,顺顺当当地接过他手中的棒。想到这,吴中有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9月上旬的一天,吴中有给刘小平、谭露去电话,约他们两个在江北饭店见面,好好商量一下那个事。他们两个自然知道那个事是什么事,心照不宣地赶到了江北饭店。
吃饭的时候,吴中有抖出话题,把之前谭露商量好的想法提出来。最后,他说:“今天我们三个好兄弟把这个事给结了,免得夜长梦多,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刘小平支吾着,说:“这钱是以租赁公司的名义取出来的,我担的责任和风险最大,我应该多分一些。”
他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可吴中有听了,很不舒服。如果不是他从中起决定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