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宗亲齐唰唰的瞪向姚景之,姚思维怒拍桌面,指着他,问道:“景之,可有此事?”
闻言,傅氏和姚景之双双应道:“三伯(三太伯公),这事不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三伯让人去环山村一问便知。”姚老夫人抽出手绢,轻拭眼角,抬头眼睛红红的看向姚思维,“当时,景之说,族长早知我们大房和二房不和之事,就是我告到族长那里去,族长断不会理会。说我宸之已是行将就木的药罐子,不配得到他的尊重,呜呜呜……”
说着,姚老夫人已是伤心的哭出声来,一边抹泪,一边断断续续的道:“我们姚家大房对内年年修葺族门祠堂,宗亲中也是能帮就帮,绝无二话,对外打着姚家宗亲名号,一起行善义诊布药。宸之虽是眼睛看不见,可那也不是他想要的,他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姚家族门的事情,怎么就配不上自家兄弟的尊重呢?”
姚思维听着,脸色难看之极,目光似箭的射向姚景之和傅氏。
他们还真是来错了,绝不该听她们的挑唆来这里。
细想一下,事情的确像钟传弟说的这样,她们大房为族门出的力,那是大家都看得见的。
反观二房……
“畜生!”
姚景之慌乱跪下,不敢再出言为自己辩解。
姚思维站了起来,伸手颤巍巍的指着他,骂道:“不孝子孙!不知尊长,不知护亲。来人啊,请族规。”他怒喝一声,却半天也不见有人上前来架姚景之。
姚老夫人连忙上前,安抚:“三伯,请息怒!”
钱妈妈立刻端着茶过来,福了福身子,“族长,请息怒!先喝口茶。”
只听见哐当一声,姚思维手中的茶盏已经掷到了姚景之的面前,把他吓得从地上弹跳起来。傅氏上前,将他护在了身后,强打着笑容看向姚思维,“三伯,孩子年纪小,说话不经大脑,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说完,她悄悄的瞪了一眼姚老夫人,恨得咬牙切齿。
“小孩子?”姚思维怪叫了一声,上下打量了姚景之一眼,然后,拂袖而去,“都回苏城去吧,别在这里给传弟添堵。”
众宗亲一听,相视一眼,随之而去。
“三伯,吃了饭,我再让人送你们回苏城吧?”姚老夫人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拦在了姚思维的面前,“三伯,你大老远的来关心晚辈们,怎么能这么就回去了呢?这让外人知晓了,还当我们这些做晚辈的不识礼。”
姚思维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但瞥了一眼后面跟了上来的傅氏和姚景之,他又气不可挡,“传弟,你的心意,三伯收了。族里还有事情要处理,依我看来,有些族规也不能总是放着不用。”
人群外的姚景之一听,全身不禁颤抖。
族规啊!那可不是他敢领受的东西。
姚老夫人见姚思维心意已决,便对钱妈妈吩咐:“燕子,去把库里的百年山参取来,再备些礼,待会让马车送到各位宗亲府中去。”说着,她看向姚思维,“三伯,那山参已成人形,百年难得一见。你收下,放在身边。说句不该说的话,咱可都不是年纪小的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一句平常简单的话,却很能温暖人心。
姚思维捋着胡子点头,感慨道:“是啊!不服老都不行了。你也一样,保重好身体,将来抱重孙子。”
“呵呵!谢谢三伯关心。”
“回吧,不用送了。”姚思维挥挥手,转眸瞍了姚景之一眼,“景之,你随着回苏城。”
姚景之面如土色,却不敢不听。
灰溜溜的夹着尾巴跟随在后。
说是不用送了,但姚老夫人还是恭顺的送姚氏宗亲出门,看着他们上了马车。
姚灵芝上前,问道:“娘,我……”
“灵芝,你代娘送宗亲们回苏城,宸之的婚事也劳你操心。”姚老夫人明白她的意思,便让她回苏城。
“娘,我知道了,娘保重身体。”
“嗯,去吧。”
姚灵芝福了福身子,转身领着丫环婆子们上了马车。
花厅里,杜雅汐拿着一本医籍坐了下来,可内心却是汹涌澎湃。刚刚的一幕幕,她都瞧得分明,想不到姚老夫人竟是这样过来的?一个寡妇带着年幼的孙儿,又有着喏大的产业,不是族中还是外人,估计都是虎视眈眈的。
怪不得姚宸之请她暂代当家之位,怪不得……
难道姚宸之也知晓姚灵芝的心机,若是不然,他应该请徐惜玉来替他当家啊。
刚刚虽然姚灵芝话不多,也没有多大的表情外露,但是,杜雅汐能看出她想要当家之位的欲望。
想起刚刚傅氏看向姚思维他们的哀怨目光,杜雅汐就忍不住笑了,这些宗亲能和傅氏一起来这里,一定也是暗地里收了她的好处的。而姚景之在环山村说的那些话,那是表明了二房与宗亲的关系密切。可姚景之错就错在不该那么高调,不该在背后无视宗亲的存在。
宗亲们都是爱面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