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是都城有名的混混头子,常常身边跟几个破落户胡乱闹腾,平时靠把着青阳巷的酒水和赌坊生意过活,日子倒也过得逍遥快活,街坊邻居面上都称呼一声徐三爷。叫他徐三爷也不为过,家里家外都知道他排行老三,徐老头家里生了九个儿子,都没这一个有出息,到徐青发迹了,便改了以前的名字徐三,换做了青,照算命的说是为了换个好兆头,吉利。这也说的过去,反正日子久了,不出几年倒真的让徐三愈发发起来了。
这天,徐青右手端一个紫金茶壶,背着手,迈着八字步走在大街上,路边摊贩是一个一个唤声三爷,他自己也是得意地点头回礼。突然,只见旁边巷子窜出一个愣头楞脑的人来。“这不是小东主吗?”徐青手下的刀疤脸讥讽道,“唉,我当是谁,原来是谢爷,谢爷改天再聊,先走一步。”说罢,使一溜烟人便扎进人堆没影了。正当徐青想要继续前行时,打巷子里面又飞出一道白色身影,那真的是二月的春花逊腊梅,飞凤掩面徐徐退啊。那身影定住脚步,却半遮着面孔,只露一双柳叶眉和一对凤眼频频朝人堆里面观望。徐青正痴呆着上下打量着白衣身影,不料那白色身影却嗖的一下跃起,掠过徐青头上,直接扎进人堆,顺着小东主方向去了。众人正在惊讶,也不知道谁先反应过来,“俺不是看见仙姑了吧,他奶奶的真漂亮,要不是王五挡着,我得靠的更近。”“去你大爷的,俺咋碍着你了,俺这是有福,离仙姑奶奶近,真是香死了。”
徐青心里也是一阵嘀咕,虽说家里妻妾成群,美女吧也在望春楼里见过,就望春楼里的头牌,香雅姑娘怕也是不及这白衣身影的一半,那身段只是叫人念想啊,还只是身影,如果……嘿嘿,说着徐青竟然猥琐地笑了起来。“三爷,您这是咋了?是不是有啥好事啊?”刀疤脸一脸坏笑地问,“没什么好事,就是想到这白衣女子竟然如此漂亮,身材真是……啧啧啧……唉”。“三爷,要不打听打听?”刀疤脸看透了主子的心思,“管她是谁闺女,只要不是那些大户的,准保给您弄来尝尝味。”说罢,还舔了舔舌头。“行,这事要快啊,三爷我可是急脾气。”一行人不管周边人,只是在那议论,大声笑着。
且说,那白衣身影,也是倒霉,第一天来到京城,便被这有名的小偷给偷了。偷走钱袋的不是别人,正是人称小东主的李二皮,平时做个行窃的活,能耐也是不小,曾经因为偷窃当朝王丞相家的贡猪吃了两年牢狱饭,后来周济过做生意折了本而要饭的张东员,得以被传开行侠仗义,人送个称号叫做“小东主”,意思是东京的主持,与当朝黑暗政治倒是也形成对比。提到张东员,不得不说这张东员也是命不该绝,得到李二皮救助后,换了江淮水上的行当,没几年加了好几艘大船,南北来回运输茶叶,香料,再后来没几年光景,家里也是富裕了,便越发做大了,兼并了其他几家船行,独霸了江淮好大一段水路,过往船只只是打他旗号,或许得过,连朝廷船只过往,也是卖他三分薄面。那就要说了,张东员发了,为什么不找当时接济他的李二皮好报答大恩呢?这也是怪了,有的说是李二皮行侠仗义,不肯要报酬;有的说是张东员忘恩负义,没了良心。反正说法众说纷纭。真正的缘由恐怕只有李二皮和张东员知道吧。
李二皮那天偷了白衣身影的钱袋,到家后才发现,里面是个放东西的,除了一个指甲大小的鼎炉,竟然只有二两银子。他也不气馁,只是把玩了半天鼎炉,心里也是嘀咕“这个莫不是哪个王八老儿坟地里倒出来的宝贝吧,那要是,爷爷我可倒霉了要,人说,‘行当子三年,三年又三年,只偷活人钱,莫动死人财,轻者要折寿,重者命呜呼。’”“算啦,偷都偷了,祖师爷爷莫怪,只当徒儿失手。”李二皮朝着屋角临时竖起的牌子拜了拜,便掂量着手里的二两银子朝着醉月楼去了,他平时除了偷盗外,其实也就好个酒,特别是醉月楼的一坛酿。待得他喝醉了,也是申时了,把二两碎银往桌上一撒,手里把玩着小鼎,径直朝着当铺走去。也不是其他地方,正是他平时偷个物件销赃的地段——李记当铺。说起李记当铺,可不是别人家开的,正是李二皮的远房表舅家的女婿,论起来他俩还真找着根了,不为别的,为了面上的亲戚俩人也算是蛇鼠一窝,你偷盗,我销赃啊。两人算是对上眼了。
李记读过几年书,尤其对古玩比较中意,平时从李二皮手上也走过好货,对李二皮是殷勤有加,见李二皮进当铺门了,老远就喊,“二爷来了,快里面请,王七快点拿我上好的碧螺春来,给二爷伺候上。”说罢,自个先把他掺到后堂休息了。李二皮很是受用这种待遇,什么也不说,把那拇指大的小鼎炉往桌子上一扔,嘟囔了句,“你看着给吧。”然后接过王七手里的茶灌起来。“这是?二爷从哪淘的宝贝啊?”李记小心翼翼地端详起来,不是对着阳光看看,想看出其品质。“我也不知道,只是今天早上路过城门,见一个白衣女子身上配的一件好玉,想钱袋里也是好买卖,便心痒难耐,顺手牵了回来。那白衣女子也不是吃素的,会几下功夫,我得手后她立刻追了上来,我把吃酒的劲头都用了才摆脱她。“喔?那有可能值几个钱,这样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