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索拉斯国王终于退下了前线,进入到宫廷侍卫们的阵型内部,拄着自己的战锤大口地喘息着。
战斗在战场上的时候还不觉得,一旦停了下来,身体的疲惫才潮水般袭来更让人难受的是,明明大部分肌肉已经麻痹得僵硬无法动弹,可那被箭头划破的浅浅伤口上传来的痛楚却一点没有被麻痹抵消,反而愈加强烈。
“泰瑞纳斯还没有到吗?”索拉斯国王大口地喘着粗气,半是自言自语,半是向加林王子问道。
现在的形势不容乐观,虽然因为国王陛下都亲自上阵,宫廷卫士们的士气还很高涨,但兽人们已经在城墙上站位脚跟已然成为了事实,凭借城中的军事力量想把它们一举赶下去根本就是奢望。
兽人们占据了城墙的一部分,更多的兽人自然也可以依靠绳索快速地攀爬到城墙上宫廷侍卫们面前的兽人就像是田间的韭菜一般,割了一茬还有一茬,源源不断。
这样下去,激流堡最多只能再坚持半小时,还是在且战且退的情况下若是硬要在城墙上抵抗兽人,也许宫廷侍卫队很快就会全军覆没。
“还没有父亲。”尽管是显而易见的问题,但加林王子还是艰难地回答着。
在之前的战斗中,加林王子也幸运地没有受什么致命伤,但皮肉伤倒是不少他焦急地眺望着激流堡的北边,期待着看到那一路扬荡起来的烟尘,却一无所获。
“国王陛下,撤下城墙吧!”库尔班客将两柄单手剑暂时收回了腰间的剑鞘中,他身上的皮甲由原来的浅黄色变成了现在的棕褐色,即便是此时,大滴大滴的血浆仍然会从他的衣角处滴下,整个人就像从紫红色的染缸中捞出来一般。
“不行,不能撤下去。”索拉斯国王拒绝了库尔班客的提议他自然知道自己内侍长的意思,宫廷侍卫们留在城墙上,实际上是正面接受兽人大军的冲击。
一旦退下城墙,宫廷侍卫们就可以依靠着城市内复杂的地形和兽人们进行巷战,更可以牺牲一小部分断后的宫廷侍卫,其他人保护着索拉斯国王自己快速地撤回宫城,那里更加易守难攻,而且城墙的墙壁几乎无法攀爬,缺乏重型武器,到现在连激流堡的城门都没有撞开的兽人们一定对宫城束手无策。
然而索拉斯国王并不想这样做作为激流堡中仅有的成建制的军队,宫廷侍卫队一旦撤下城墙,无论是转入巷战或退入宫城,遭殃的都是城中居民区的平民。
野兽般的兽人大军一旦进入城市中的居民区,会是怎样的景象?索拉斯国王可以肯定,绝对不比之前在激流堡城门前的路口处发生的那场惨剧好上多少。
之前被巨魔虐杀的平民,索拉斯国王无能为力但现在,他自己就在激流堡中,就在激流堡的城头上,他可以挽救城中的居民,让他们免受侵害,即使只有半个小时。
如果就这样为了自己的安全而退下城墙,即使苟活下来,索拉斯国王也无法原谅这样懦弱的自己他是要成为大帝的男人,一位真正的皇帝,绝不会抛弃支持他的臣民。
“杀光这群狗杂碎!”索拉斯国王得到了足够的休息,他奋力举起手中的金黄色战锤,用近乎破嗓的音调大声高喊着。
尽管国王陛下的声音不再威严,但传到宫廷侍卫们的耳中,却是如此的亲切国王陛下和我们并肩作战,能得到如此殊荣,虽死又何妨?
“杀光这群狗杂碎!”加林王子站在自己父亲的身边,高举着手中的双手大剑,大声附和着在这一刻,加林王子为自己有这样的父亲为荣他的父亲是斯托姆加德王国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国王,即使泰瑞纳斯国王陛下的援兵不能及时赶到,人类的历史上也可以记下光荣而悲壮的一笔激流堡托尔贝恩家族的国王和王子,为了保护他们的臣民,战死在激流堡的城头,至死没有后退半步。
库尔班客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他重新从腰间的剑桥中抽出了自己的武器,反手扣在腕间作为国王陛下的内侍长,从两个人还是玩伴的孩童时期,他就共享着国王陛下的秘密,共享着他的威严,共享着他的荣光,也共享着他的野心和抱负。就算在今夜,之前的一切都将随风消逝,至少自己也可以和国王陛下共同分享最后一份荣耀英勇的死亡。
微微弓起身子,库尔班客正打算扑向被长矛阻挡在阵型外面,嗷嗷叫喊着想要冲垮宫廷侍卫们的阵型的那些兽人时,他敏锐地发现了激流堡北方的异变,在惊愕地确认了自己没有看错之后,这位一向淡定的内侍长忽然激动地抓住了索拉斯国王的肩膀,大声喊道:“国王陛下,看那边,援兵到了!泰瑞纳斯国王陛下的援兵到了!”
激流堡的城外,基尔罗格正放出了他的那只左眼,幽绿色的巨大可怖的眼珠飘在空中,将激流堡城头发生的混战投影在奥格瑞姆的面前。
“这些家伙坚持不住了,毁灭之锤。”基尔罗格兴奋地说道他的左眼只剩下一个空洞的眼眶,在月光的照射下,甚至可以看到眼眶内的森森白骨,格外恐怖。
“是的”奥格瑞姆沉吟着,他并不感到高兴。兽人们的损失虽然还没有统计出来,但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