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这一生他都不会知道在这个世间还有一个与他血脉相连的孩子。
景无忧见她不说话,也没有抗拒他的靠近,唇角微微弯起,眼神掠过门口,立于门口的侍女会意,走了进来,端起桌子上的一杯水,走到床边,景无忧从瓷瓶里倒出一枚白色的药丸,送至她唇边,“听话,把药吃了,你的锁情便解了。”
她身体猛然一僵,深深地看着他,仿佛想要从他的表情里找出玩笑的意味,过了好一会儿,她红唇轻颤,“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病发的时候。”景无忧诚恳地回答,他不想隐瞒她任何事,即使时光如流水匆匆过了七年,可她的影子从未在他心里离开过。
澜澜曾调侃着说她和云裳都成亲了,他作为大哥,什么时候才能成亲?每一次,他都是淡笑而过,如果不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那么他宁可一生孤独。
玉凝烟鼻尖靠近他指尖那枚白色的药丸,嗅了嗅,不大不小,如同花生一般,逸散着淡淡的清莲之气,景无忧见状连忙解释,“小旭从雪域天境取来药草炼制的,应该不会有错。”
欧阳旭虽然不是专职大夫,不过他的医术没有人会怀疑,配药的效率同样很高,而且能够考虑到药草之间的相克原理,将副作用降低到极致。
“修罗帝君?”玉凝烟脱口而出,早在很多年前,那个男人成为天璃国师之际,所有人的名字都要为他避讳,从此,天下间名字里有“旭”字的人只此一个!
“嗯。”景无忧点了点头。
玉凝烟知道他手里的东西对自己而言就是救命的解药,可是,一旦吃了,就代表着她欠了他一份情,多年前便已没有交集的人,何必再牵扯到一块儿?
景无忧感觉到她的犹豫,心如刀绞,她就这么不想和他有牵扯?
“凝烟,即使你不愿和我在一起,也要养好身体不是吗?你还年轻,以你的条件,完全可以寻得疼你、爱你、视你如珍宝的如意郎君。”景无忧面容平静地劝说着,可为什么心却像莲子一般苦涩?
玉凝烟指甲苍白如雪,敛下眸子,那尘封已久的心仿佛缺了一块似的,这几年里,她在成贤书院里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偶尔会想起他们在一起时那短短的几个月,虽然他们的爱情以分离告终,但她仍然觉得,爱太过奢侈,敌不过生老病死,能够在自己年少时短暂地拥有他,一生足矣。
可现在,他告诉她,她病好了,可以再觅如意郎君……是啊,这么多年了,再美的曾经也敌不过门外诱人的风景,一切的一切,是该随风飘散了……
“你要什么?”玉凝烟自幼在轩辕城中长大,自然不会认为天上会掉下馅饼,哪怕这个人……曾经是最爱她的人!
她不知道他还是不是过去的那个他,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
景无忧苦笑,原来他们之间已经陌生至此,他想要救她,仅仅是因为当他看到她病发时的脆弱与无力时心中蔓延而起的蚀骨痛意,原来,不论经历多少年,他的心如止水在她面前依然不堪一击!
“我要小忧。”他长叹一声,既然她问了,那他便给她一个答案。
“不行!”几乎同时,玉凝烟推开他的手,拒绝着说。
当初得知他在东海上救了小忧,她没有急着将小忧从他身边抢回来,是因为在她心里,对小忧一直有一份亏欠,既然冥冥之中,上苍指引着他们父子相遇,那么她便让小忧待在他身边几年,她的生命如夏花,随时都有可能随风而逝,她不希望,自己化身天地后小忧无人照顾,当然,她若死,灵渊一定会将小忧当做是亲生儿子一样照顾他,可舅舅和父亲,依旧是有区别的。
所以,她允许自己小小地私心一把!
可现在,他要小忧!小忧是她战战兢兢,怀胎十月而生,在怀孕的每一刻,她都在害怕着小忧会胎死腹中,可最后,上天见怜,小忧安然无恙,她没有夫君,孩子就是她的命!
“凝烟,小忧是我唯一的孩子。”他捧着她的脸,郑重地说。
“你可以再生!”玉凝烟反驳,对于这个男人来说,只要他愿意,天下有数不清的女子愿意不求名分为他生孩子!
“和你吗?”
玉凝烟,“……”
男子反射性的回答,将她打个措手不及,她的脸瞬间红了个遍,景无忧见她面颊绯红,宛若三月里的桃花,心情顿时美丽一片,连同着方才因她的话而生的闷气也一扫而光。
他迫不及待地将她搂入怀中,不顾她的挣扎,将锁情的解药含在自己嘴里,然后吻上了她娇软的唇,渡到她口中,厚实的手掌托着她的后脑勺,迫使她吞下解药,这样的亲密仿佛近在昨天,又远隔天涯。
玉凝烟眼睛猛然睁得很大,她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挣扎着想要推开他的怀抱,可是他坚实而有力的臂膀却如同钢铁长城般禁锢着她的身躯,让她无从避开,也无处可避。
“你干什么?”
暧昧的吻匆匆结束,她凤目微怒,娇声一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