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整个王朝学子齐聚京城参考,虽已结束,但毕竟殿试还未进行,故有很多人留在京城等待那最后的结果。你也知道,文人极爱这些歌舞升平的地方,所以今晚你在这里见着的人自然多了。”马小侯爷耐心的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张开硕当然不会说出自己真正的烦恼。
“咦,那边好像有人在‘比斗’。”眼尖的刘三秒发现了更有趣的地方,立即指着那方向对两名好友说道。
两人望去,果然见到一处更大的轩馆上围坐满了人群。
“聂公子,你想赖过这比试吗?”一名被连灌三次酒的人不愿意了,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对着那奉酒之人抱怨道。
自小习武的张开硕听力何其了得,他立即捕捉到了“聂煜晨”三个字,身子不由的微微前倾,想看仔细。
“开硕?”
刘三秒见好友神情严肃的朝那边看去,不禁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
“聂煜晨在那。”张开硕唇齿轻起,喃喃说道。
刘三秒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走走走,咱们过去瞧瞧,这小子好生雅兴,竟然在那边比斗,就是不知道比斗的是诗词歌赋,还是琴棋书画?”
“切,我可没兴趣。”一旁的马小侯爷断然拒绝道。
张开硕想了想,继续说道:“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不管如何,毕竟大家都曾是国子监的同窗,如果比斗输了,丢的可不是他聂煜晨的脸,而是我们国子监的脸面。”
“嗯?开硕你不是讨厌她吗?怎么还会想到帮助她?”马小侯爷不解道。
“唉,小肚鸡肠的人呐。”一旁的刘三秒见状,赶紧抢先答道:“聂煜晨和我们无怨无仇的,就算曾经有些矛盾,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何必再耿耿于怀呢?”
马小侯爷微怒,瞪了他一眼道:“你以为聂煜晨是个好人啊?三年前突然消失,现在又突然出现,还考取了‘会元’,我看她可没那么简单。”
“可我倒觉得聂煜晨比那些整体游手好闲,惹是生非的官宦子弟强多了。”刘三秒不服,开口争辩道。
“好了,吵够了就停下。”张开硕打断道:“我们过去就是图个热闹罢了。”
听他这么一说,两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到了比斗之地,聂煜晨早已撩袍坐下,在刘三秒执意的要求下,张开硕几人满脸不愿的在聂煜晨的对面坐了下来。
比斗之地是一个半圆的梯台,聂煜晨面露微笑,甚是友好的朝几人打着招呼。
今晚出现在这里的,绝大多数都是赴京赶考的莘莘学子,对于聂煜晨这个土生土长的聂家少爷,众人倒是不太清楚她的‘劣迹’。
在一波接着一波的嘘声和喝彩中,张开硕偷偷的观察着聂煜晨,势要看出个所以然来。
聂煜晨兴致很高,也许是因为喝酒的缘故,面色变得略微红润,此时她,倒是让张开硕联想到三年前一同饮酒的那个夜晚。她也是如此的豪爽和开怀。
然而这个想法刚从脑海中升起,张开硕便立即打住了,他可是和大皇子搂抱过的人?更是如今聂家的第三代家主,天晓得她此次突然回京,又参加科举所为何事。
如果说聂煜晨没有想法,张开硕是打死都不会相信的。
思及此,张开硕端起酒杯,淡然自若的喝了几口。
几轮过后,斟酒的酒觞在聂煜晨的座前停下,滴溜溜的打转。
“聂公子,轮到你了!”
众人皆是满脸期待的朝她望去。
聂煜晨也不作扭捏之态,她欣然接过酒觞,随意取过一旁全新的白玉筷,微启朱唇,“聂某不才,诗词不精,只得聊以作舞,贻笑大方了。”
此言一出,有人立即发出支持声,“聂公子随意就是。”
而一旁的张开硕则一边喝酒,一边微微皱了皱眉。
“当年聂卫凌贵为朝廷御史时,精擅六艺,琴棋歌舞更是满朝鲜有敌手。聂煜晨作为他的独子,自小耳目熏陶,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吧。”刘三秒在旁小声说道,神情充满了期待。
只见聂煜晨携着白玉筷缓缓走到场中,待站定,她右手洒然一压,手腕陡然发力,与左手玉筷相击!
只听“铿”地一声清脆鸣音。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聂煜晨低声长吟,拧身右倾,玉筷在肩部再击,“此事古难全。”
这套动作极为舒缓,应和着击鸣,自有韵律,带着隐匿初开的妖娆,与节奏融为一体。
皎洁的月光仿如呼应她的舞姿,聂煜晨微阖着眼,带着点漫不经心的颓艳,低唱吟唱,“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纤长束带坠着玉佩金穗,随着她的动作,发出铮铮摩擦脆吟。
皎若明月舒其光,好一个月下美人!
这清艳风雅的身姿透过灿烂灯火,隔着那片薄得几近于无的纱帘,令在湖畔水滨宴饮的京人纷纷聚来,共睹景郎风华。
那密密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