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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归零后重又出发(1 / 9)

“大吵吵”周西印是天生的直筒子,不说话憋得慌。奖状得了一大摞,就是因为不会说话,好得罪人,几次提干都被否决。这次排完雷继续讲评,易里沙费了吃奶的劲儿,背地里一个一个地做工作,才给他提了个副排。

“哪来的这么多牢骚。”换岗后,周西印因为没拿到球赛门票扫兴,拉易里沙到小酒馆里闲聊,其实是想说说心里的不快。易里沙点了几个小菜,“告诉你啊,你现在是排干,以后嘴巴上找个把门的,别可哪胡嘞嘞,干部么,说话要注意影响!”

周西印叹口气说:“当了五年兵,才熬上个副排。其实,我早该提了。去年,穆棱河溃堤,看守所被淹。就是你们新兵上山扛木头的那次,老兵抢险的时候,我心里很矛盾。你说,这废墟里如果埋的是老百姓,咱们豁出命去救,不惜牺牲自己,大轱辘车轧罗锅,死了也直(值)!因为我们是人民的子弟兵。可是你说,我们冒死救出来的这些人,都是些什么人啊?渣滓!是灵魂扭曲、为非作歹的社会渣滓!我救出的头一个人,绰号黄大牙,我扶他往外撤,刚出门房架就落下来。你猜那小子怎么说,他看没有危险才说,我是毒贩,你还救我?”

“你怎么说?”

“我知道他故意挑衅,得了便宜还卖乖,也没客气地给了他一句:你早说呀!后来又听说蹿了!就因为这事儿,副排没当上。”

“你不是已经办交接手续了吗?”

“对。”

“那还关你屁事!”

“不想提你,鸡蛋里挑骨头!这次倒是提了,可这提干也不一定就是好事儿。本来是想,等仗打完,回家过寻常百姓生活,安安稳稳地,老婆孩子热炕头。这一提干,又得当牛郎织女。我找相面的算过,我就是这么个命儿!你嫂子那人,上次来你也见过,过日子是把好手,就是脾气火爆,凡事好拔个尖,嫉妒心还忒强,看人家日子过得比自己好,就睡不着觉,埋怨我不顾家,死部队里去了。孩子念书老在后面打狼,她也跟我发脾气。不怕你笑话,我跟谁服过软?可在大马蜂子面前,就是不敢喘粗气。咋办?”

易里沙说:“嫂子也有嫂子的好处,每月开工资往家一邮,就啥事不管,多省心啊!”

“省心?晚上躺在床上,抱着‘钢枪’备战,聊女人过嘴瘾,缓解******,每个人的夫妻生活细节都不当秘密,时间长了也不是个滋味儿!你心里不急?不说就是哩!”

四盘小菜上齐,无非是油炸花生米、尖椒干豆腐之类。周西印跟易里沙干了两杯,眼睛慢慢地转向吧台,吧台后面的墙上摆放着香烟。周西印凑过去问了价,回来说:“妈的,送礼都找不到地方。骆驼牌太便宜,熏蚊子还行;茶花、阿诗玛也不够档次。送礼,起码还不得是上点档次的云烟啊?”又骂了一句,“咱当兵的拿什么打点?要是有人要火箭弹、炸药包就好了!”说着,把易里沙的一只手抓过来,看手相。

“我手相咋样?”易里沙不愿意听他的烦心事,故意岔开。

“你呀,你这个人生命力强着呢,看你的生命线,宽厚鲜艳,深刻明显。”周西印从易里沙食指下方沿着金星丘,环绕大拇指划了一条线,又说,“官运不咋的,官运线短。我还琢磨呢,这回怎么也得给你个团副、营长干干。谁知道你怎么搞的,说你爹在朝鲜战场上被俘过,都捅到师部去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关键时刻给你上眼药,使绊子!”

“过去,不论美好还是痛苦,都是无法改变的历史,把上一代人的苦难强加给下一代,让无辜的羔羊在现实的巨变间苦苦挣扎,多么不公?”周西印的话正好说到易里沙心里去,他自己也不服。

那是刚解放不久,父亲易大千在盐场当搬运工,经工友介绍参加了八路军。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们由近海偷渡,绕过庄河,在安东集训了个把月,就开到前线打锦州,后来又随三十一师到了朝鲜。他们团打得很坚决,一直推到三八线以南的三十七度线,实实在在地是钻进了敌人的肚子里。副营长王西川对大的战局并不了解,他正在部署新的战斗任务,突然接到“北撤”的命令,仿佛发烧的脑袋上浇了一盆冷水。后来他终于明白:主力已经转移,他们孤军深陷敌后,这是十分危险的。可是怎么撤?按原路撤退已不可能,即使杀出一条血路,伤亡必定惨重,而且伤员也没有办法带。东边是高山大海,也有敌人,只能出其不意,向东南转移到敌人后方去,然后绕路向北,设法撤出敌占区。这时,报话机接通了,传来团长急促的声音:“同意你们的行动方案。我组织兵力顶住敌人,掩护你们往东南方向撤,保重!”就这样,他们开始了危机四伏的突围。战士们抬着伤员,押着俘虏,带着所有舍不得丢弃的武器,偷偷地涉过南汉江,潜入茂密的森林。吃野菜、扒树皮、挖草根,没有埋怨,没有恐惧,只有找到大部队的决心。他们神出鬼没地翻过了铁甲山,闻到海风的气息。又经过六天的辗转寻觅,几百名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战士终于摆脱险境,回到了望眼欲穿的团部。就是在这次艰难的大转移中,父亲易大千为了掩护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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