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磨了磨牙,沈梨秋微微低垂着头,作出了一副小女儿姿态:“夫君,娘子我心里头搁了事儿,就百般的不舒坦。夫君您说呢?”
这话一出,萧惊天面上的笑容更甚了:“哦?我家娘子不舒坦了?哪儿?心口上吗?”
说着,某只不老实的手便光明正大的探了过来。
沈梨秋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着开口道:“夫君这是不愿意说?那便罢了,娘子我也不会强人所难。”
眼见沈梨秋转身就打算溜走,萧惊天哪里会放手?当下,将人往自己的怀里一拽,来了个软玉在怀。
“说,娘子想知晓的事儿,为夫自然会尽量解惑。只是如今夜已深了,那又是旁人家的事儿,不如明个儿再说?”
“呃。”
……
这厢是一室旖旎,那厢却是悲悲切切。
鸾凤殿里,在太医的诊治之下,皇后终是幽幽的醒转过来。清醒之后的皇后,将身畔伺疾的天聪和硕公主紧紧的搂在了怀里。就仿佛,她只要稍微松开了手,她的心肝宝贝儿便会在顷刻间消失无踪一般。
“母后。”
天聪和硕公主甜美柔和的嗓音,在今个儿之前,是皇后心中最大的安慰。
自打失去了当时尚且年幼的大皇子后,皇后曾一度陷入了无边无际的绝望之中。那几年中,她虽锦衣玉食,却如同生活在地狱中一般。
直到,她得到了自己再度怀孕的消息。
直到,天聪和硕公主平安的诞生之后。
直到……
可事情怎的就发展到如今这般境地了?
纵然天聪和硕公主的嗓音与往日相比,并入任何区别,可听在皇后耳中,却如同柄柄利刃刺入了她的心中。
“天聪……女儿,我的女儿呀!”
见皇后哭得这般悲切,天聪和硕公主这心里头也很是不好受。
她只是性子天真,却并非天生蠢笨不堪。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她也不是真正的看不透,而是不愿意去深究。就譬如今个儿这事儿……
“母后,天聪往后就不能陪伴在母后身边了,母后您一定要好生照顾自己。”
“不!”
皇后满脸绝望的打断了天聪和硕公主的话:“不会的,母后不会让你走的。你是元后嫡女,自古以来,除非面临亡国,要不然,哪有元后嫡女去和亲的?宗室女呢?为何不让她们去!”
“母后……”
“别说了,天聪你乖乖的,母后一定会为你选择一门上佳的亲事,乖。”
将皇后面上和眼底里的惊慌失措看在眼里,天聪和硕公主沉默了片刻后,到底还是选择说了实话:“母后,这是父皇下的旨意。我们只能选择奉旨行事。”
正所谓,君命难违。
纵然陛下是天聪和硕公主的亲生父亲,然他首先却是一个君王。
君王,天生冷酷无情,凉薄至极。
用一个女儿,去换十座城池。
这笔买卖实在是太划算了。
“圣旨……”皇后的唇边浮现了一丝讥讽的笑容。天聪和硕公主能想到的事儿,皇后自然也可以。只是,一方面她不愿意相信陛下会舍弃天聪这个元后嫡女,另一方面却是因为……
不是还有其他的公主吗?!
便是南诏国看不上宗室女,非要真正的公主。
可陛下,却不是只有天聪一个女儿。
“乖女儿,你不要担心,母后护不住你大哥,一定会拼死护住你的!”明明面上还有泪痕,然皇后此刻却露出了无比坚毅的神情。
这是她唯一的骨肉了。
便是拼了皇后之位不要,她也定要将女儿护住!
“来人,为本宫梳洗打扮。”
既是陛下的旨意,那便只能让陛下亲口否决。虽说朝令夕改为人所不齿,然陛下之前并非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儿。
尤其在关于赐婚一事上。
叮嘱天聪和硕公主乖乖的待在鸾凤殿中不得外出,皇后匆匆赶往了陛下的寝宫。
此时,夜已深了。
陛下的寝宫名为甘泉宫,离皇后的鸾凤殿虽不算远,却也离得不近。皇后一心惦记着天聪和硕公主即将被和亲一事,哪里还等得及凤辇,竟是不管不顾的一路小跑着来到甘泉宫。
幸而,这一日陛下并未临幸美人,然便是如此,在听闻皇后匆匆赶来之时,陛下却不予召见。
皇后当下便腿软了。
不是因为遭了陛下厌弃而惊惧不已,却仍是为了她那唯一的女儿。
思忖片刻后,皇后跪倒在甘泉宫外。
天聪和硕公主是她的唯一,若是失去了,那她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抱着这般想法,皇后长跪不起。
这一跪,便是一整夜。
次日,是正月初一,往年这个时候,皇后应当端坐在鸾凤殿中,等待着宗室女以及诰命夫人的拜见。然如今,天已破晓,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