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安大家如此说,季超就知无不言了。安大家诗集有诗一十三首,可谓是字字千金,句句经典。然而里面却有四首是旁人所做,季超也是不懂,以大家如此才华为何会借用?是不是那天同窗们过于刁难,大家不得以才出此下册?”
季超的话算是给安然留了个后门,即使他承认自己抄袭也算是有个台阶下。
然而,安然会承认么?他现在心中大骂季超无耻的同时,想着如何才能洗清自己的清白。
“居然还有三首,这个逸之真不知道了。请问季先生,逸之还有哪三首诗暗合前人之作?”
“千凿万击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这四句诗本是宋国大家徐子所做。只是徐子平生不爱出名,偶有佳作皆是经他人之口传出,这首诗听到的人貌似不多。季超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听老师念叨过这首诗,当时老师还赞叹徐子大才,志向高远。”
徐子是宋国人,算是宋国文坛的领袖,本命徐茂成,天下人敬仰送了个徐子,以示尊敬。他为人确实低调,不然名头不会弱了闵怀这么多。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这四句则是出自鲁国大家庄周。庄周先生为人放荡不拘,写的诗更是通俗易懂。季超惭愧,庄周先生做这首诗的时候正在老师处做客,被季超抄录下来,只是还未来得及发表。”
安然脸色越来越难看,季超今天还真是有备而来。这三个人涉及打卫国闵怀,宋国徐子,鲁国庄周,皆是天下文坛问鼎之辈。就是别人认为季超说谎,恐怕也不能同时质疑这三位大家。
安然心中冷笑,既然这三首诗出自三位大家,恐怕这第四首就是季超你自己的吧!不然何以抬高你季先生的地位?
“踱步厅台上,过往有名堂。穿行胭脂气,往来笔墨香。季超不才,这四句诗乃是鄙人拙作,不知安大家是从何处得来的?没记错的话,知道这四句的不超过十人,莫非是秦若兰么?”
可别小瞧了季超最后这句话,一句莫非是秦若兰么?看似简单,却将安然抄袭推到了合情合理的地步,可信度顿时增加了三层。秦若兰是闵怀的弟子,有是安然的新娘子,帮他弄几首常人所不知的诗,应该不是难事。
强行压制住心中的愤怒,安然再次开口:“看来季先生是又被而来,恐怕容不得逸之反驳。不过逸之还是要说,我并没有抄袭,那四首诗确实是我自己写的。逸之不明白,先生为何借用三位大家来作证,莫非三位大家都和季先生一样,想做文贼么?”
一语惊四座,安然这话一出口,立刻遭到众人反对。
“安大家,学生敬仰你是当世大家,所以才对您恭敬有加。但大家切莫败坏了徐子的名声。或许安大家不在乎文贼的称呼,但是徐子在乎。就是徐子不在乎,宋国人也在乎。还望大家谨言慎行,切莫再胡说了。”
刘芳说完,别连也开口表达出同样的意思,下座各国才子也是纷纷附和,一时间大有向安然问罪的态势。
危难之际晋微开口,不过她却是帮了个倒忙。
“安然,不过就是四首诗,承认了又能如何?你不是有十三首么?就算是若兰姐姐帮你抄袭了四首,那九首不还是你写的?能有九首佳作,也足够你屹立文坛了。”
她是想给安然个台阶下,但不知她这样说却坐实了安然抄袭的死死。
安然看着晋微,不知道她是不是有意这么说,莫非今天季超发难,有晋微的意思?
“我安然虽不是什么大丈夫,但还懂得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的道理。抄袭前人之作的事情安然不是没干过,但也不会向季先生这样,抄袭的冠冕堂皇,华丽无比,安然实在是佩服,佩服。”
说这句话的口气已经不再是调侃,而是带着十分的愤怒。
安然现在确实很愤怒,你季超说我别的抄袭,行我认了,毕竟也确实是抄袭前人之作。但是那首诗确实是我安然自己写的,你凭什么说我抄袭?
然而,好愤怒让安然说话乱了方寸,他这么说岂不是更加坐实了抄袭的事实?
他这句话说完,堂内顿时一片唏嘘声,一大堆果然如此的表情。
原来人在极度愤怒的时候真的会觉得胸口憋闷,可能是由于心跳过快的原因,安然现在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往出冒,甚至能感觉到头部血管的跳动。
“既然安大家承认了,季超也不好在说什么。虽然抄袭了四首,但是正如和硕公主所言,另外九首依旧是佳作,安大家的才名仍旧是天下难寻。而且安大家如此光明磊落,堪称我被楷模。季超再敬大家一杯,还望大家别怪罪季超唐突。”
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季超这么说成了压倒安然的最后一棵稻草。
“好!好!好!”
颤抖着端起酒杯,安然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安然我今天认栽了!季超你……”
话还没有说完,安然只觉得胸口一口气息上涌,喉咙一甜,嘴里直接喷出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