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行走在官道上,怀里揣着别山镇的文引,心里却仍然回味这临别时巧儿的那句话。
“相公,若是这世界上没有战争该多好。”
巧儿思想单纯,在她看来是战争让他与她离别,所以她痛恨战争。
在心里再次对自己说了一遍,巧儿你放心,我一定会让这个世界不再有战争,这不只是对你的承诺,也是我来到这个世界最大的意义。
别山镇离京城不算太远,只有五城的距离,走路大约需要七天,当然若是脚力快的话五天足够了。
本来按照晋律,凡是举孝廉和招贤榜的贤士,当地官府是要提供马匹车辆的。但今年战事吃紧,马匹十之八九都被整掉至前线了,刘余出行都只能坐轿子,安然自然也不可能有马,只是苦了他这双腿。
只能到了宛平城再试试能不能向当地官府讨要一匹马。
离别山镇最近的大城是宛平城,只有一天的路程。
别看别山镇是大山连绵,宛平城却是地势平坦,宛如平原的丘陵地带,宛平城的名字正是因此而来。
宛平城是晋国唯一的马场,晋国所有的战马都出自这里,算是晋国的军事重地。
安然是入暮十分紧的宛平城,一入城池之中,他便直接去了驿馆,弄了些吃的充饥。
招贤榜上的贤士与孝廉,晋国是为他们提供食宿的,因为这类人虽然不多,但成官的比例却很高。
填饱肚子,安然直接向驿丞处兴趣。走路太累了,他想给自己要匹马去。
驿丞看了看受伤的文引,又看了看安然,面做为难的说道:“这位贤士,非是本官不给,实在是前线战事吃紧,前日有征调了许多战马。宛平城虽然产马,但现在却是无马可调了。”
安然刚想说,既然如此,那晚生就告辞了。却不料正在这是,门又被打开了,一伙人鱼贯而入。
那伙人一件驿丞,马上有一老者上前说道:“祁大人,我家小姐与李公子前来取马了。”
那驿丞一见来人,马上笑嘻嘻的迎上去,颇为谦恭的回道:“原来是张管家。这等小事儿只要张管家通知一声便好,下官自然会安排人送到府上,怎敢劳烦三小姐与李公子亲自前来。”
安然自思,看那驿丞的模样,想来张家在宛平城的势力不会小。
“老夫本来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小姐不放心,怕你们不识得好马,这才与李公子一道前来。”
驿丞一听,也不反驳,居然漏出几分确实如此的模样。
“也对,也对。下官眼界低微,怎能比得了三小姐与李公子?下官这就带极为去马厩。”
哪知管家听了却是眉头一皱,有些不悦的说道:“小姐千金之躯,又是令榜的贤士,怎能去马厩那等龌蹉之地?”
驿丞已经,暗怪自己说错话了。急忙改口:“是下官唐突了,下官这就安排人将马都带来,任由小姐与李公子挑选。”
这有一前一后的对比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安然求马没有,人家来要不但有,还把马拉过来让人家自己挑。
虽然心中气不过,但安然也是久经人情世故的人,气不公怒吼一声的事情几乎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不过张小姐这身份却让他产生了一丝同情。
官宦人家的女儿赴招贤榜谋取功名事儿不稀奇,甚至每次都会有,美其名曰镀金。
她们去都是谋取个闲职,为以后招婿做准备。
各王也感念他们长辈的功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渐渐的就形成一种习俗。
也就是说去了招贤榜的女子,都会招婿而不会嫁人。
心中暗道这张三小姐也是个苦命的女子,抬头同情的看了她一眼。
不料这一眼却正与那李公子对上,只见李公子现在这是一幅苦大仇深的模样。
安然想想这也难怪。想来那李公子定时中意张三小姐,只是三小姐家做的这种打算,以他的出身也不可能入赘。两人以后多半是形同陌路,最好的结果不过是偶尔偷个鱼水之欢罢了。
安然看着三小姐的时候,三小姐也看着他。他这一抬头,她正好看见安然的正脸,心中难免惊叹安然的容貌。
她下意识问句:“这位先生也是来讨马的么?”
她这一开口,安然自然多看了她一眼。这位三小姐长得确实不错,英姿飒爽,一幅巾帼不让须眉的样子,难怪李公子会心仪她。
见她和自己说话,安然暗道不好,那李公子现在憋了一肚子火,可别让我成了出气筒。
当下急忙说道:“小生只是前来拜会驿丞大人,小生这就走,不耽误小姐的时间。”
说完急忙就走。
驿丞也跟着急忙道:“这位先生同小姐一样,也是招贤榜上的贤士,想来是走累了,是来看看宛平城有没有多余的马的。”
未等安然走出屋子,身后就传来李公子的讥讽声。
“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不过一个山野村夫,也妄想来要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