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世界的尽头。
大片大片的雪花,如巨兽抖落的羽毛,被凛冽的寒风吹得肆意狂舞。从高空俯瞰下去,迷蒙的视线里,是一片苍茫辽阔的冰封之地。
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沉重得像一头头游不动的巨鲸。一束束从穹顶之上漏下的白光,在穿透那些云层之后,也会变得阴郁起来。
一座座高耸的冰峰,突兀地矗立在这片苍茫的大地之上,峰顶直抵云层。一条条巨大的玄黑锁链,被牢牢的栓绑在冰峰之上。
在锁链的另一端,是一只只被锁住脚踝的雪翼兽。
拖着巨大锁链的雪翼兽,在冰峰周围苦苦盘旋,翅膀卷起冷漠的风雪,不时仰头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尖啸,却终究如注定的宿命般,无法挣脱掉黑色的枷锁。
再往前,便是一道横亘在眼前的雄伟冰墙,巍峨壮观,如一条来自神界的玄冰巨龙盘踞在这里,有着绵延望不到尽头的长度。
它,便是裂境长城。而这里,是千寒帝国的极北之地。
在裂境长城以南,便是有着火域之名的金焰帝国。
此时在裂境长城之巅上,一个灰白长袍的中年男子临立在风雪里,遥望着帝都的方向,寒风将他的长袍吹得猎猎翻滚。
他有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庞,但脸颊之上那些青色胡渣,却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沧桑的味道,此时他那双蓝宝石般的双眸里,折射着复杂的情绪。
在他的头顶之上,是那些骑着雪翼兽的卫兵,在来回地巡逻着领空。
而他,便是被格雷曼安排在此,负责守卫这片领空的少尉,布克。
那只来自遥远帝都的雪翼兽,在边境之处缓缓降落,两名披着黑袍的男子威风凛凛地走下来,眼神中带着目空一切的傲慢。
他们有理由傲慢,因为他们的黑袍之上绘制着特殊的图案,那些卫兵一眼就能认出来,他们是埃法尔陛下派来的使者。
在卫兵的禀报之后,那名边境处的最高长官匆忙地赶了过来,恭恭敬敬地行礼,就像见到了埃法尔本人一样,充满了敬畏。
“有火域的内奸潜入了我们国家,格雷曼少将,这事你知道吗?”
这可不是普通的问话,而更像是审讯,开口的那名使者,目光如锋利的刀刃。
而格雷曼已经意识到,作为边境的最高长官,不管这事自己是否知道,他都有无法开脱的责任。
“发生这样的事,是在下把守不严,望陛下开恩。”格拉曼赶忙认错。
“这事让陛下很不高兴!”
那名使者随即手臂一伸,不远处的一名卫兵,便立即离地而起,朝着这边飞了过来。
使者一把捏住卫兵的脖子,“知道陛下不高兴的后果吗?”
说完,咔擦一声,那名卫兵的头颅滚落在地,鲜血淋漓。
格雷曼立即跪伏在地,在这冰点以下的气温里,被吓出一身冷汗,情况显然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请陛下开恩!”
他脸色惨白,嘴唇微微颤抖,仿佛已经感到了死神的降临,这不禁让他开始后悔平日里的贪图享乐和好逸恶劳。
此时,威慑的效果已经达到,使者开始宣布正事。
“现在那些火域的分子仍在帝国之内,如果再让他们从这里逃了回去,可就不是让你死掉这么简单,那时候你会生不如死!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多谢陛下开恩,有劳使者了,请一定转告陛下放心,在下一定誓死严守边境,绝不会再让那些该死的内奸有机会逃回他们的国家!”
格雷曼抬起头,说得义愤填膺,仿佛对此事也充满了愤怒,而实则心里更多的是感到侥幸,总算没有丢掉性命。
冰帝使离去,望着那只消失在风雪尽头的雪翼兽,格雷曼的胸中一团怒火顿时涌上来。
“混蛋!”
当埃法尔将火域分子入侵之事怪罪于他时,满怀怒火的他,自然要将这事怪罪于长城之上的那个少尉,因为在他看来,入侵者一定是从领空之上进入帝国的。
十分钟过后,这位驾驭着雪翼兽的少将,终于降落在了巍峨的长城之巅。
“有火域的内奸潜入了我们帝国,这是怎么回事?”
格雷曼少将踩着一双马丁靴,拔出了腰间的佩剑,一把插进玄冰之内,发出一阵锐利的嗡鸣,“布克少尉,我现在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如果你解释不清楚,那么稍后这把剑,将送你去问候上帝!”
在漫天的飞雪中,布克敬了一个军礼,却并没有解释,而是声音低沉的回答道:“格雷曼长官,在我守护裂境长城领空的十年里,并没有外族人侵入过。”
“难道陛下的使者会大老远的跑来跟我开玩笑?”此时的格雷曼正在气头上,只见他手臂一阵,“我并不喜欢爱狡辩的部下!”
周围的风雪顿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开,那把利剑从玄冰之内弹射而出,卷起一道白色的灵力气流,径直朝布克劈斩而去。
然而,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