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还很早,穹裂宫。
宫殿外的广场上停着一只巨大的雪翼兽,这是一种善于飞行的兽类,性情温和,有着一双巨大而雪白的翅膀,白天会遨游于天际,每当夜幕降临时便会归巢,因为在夜色中它们会失去方向感。
宫殿之内,埃尔法斜倚在王座之上,一只手揉着额头。在宫殿外的夜色还未消退之时,他就已经下达完了一条命令,这难免显得有些着急。
夜色渐渐消退,雪翼兽似乎已经可以启程,宫殿之下那两名得令的冰帝使者恭敬地退了出去,转身朝着广场上那只雪翼兽走去。
搭乘着两名使者,雪翼兽挥动翅膀腾空而起,在夜雾还未褪尽的苍穹之上,朝着帝国的极北之地飞去。
天色渐渐明亮,一束束曙光刺破云层,明烈的白光穿透宫殿透明的圆型穹顶,打在六芒星的水晶地面上。
此时一个轮椅被一个白衣少女推着,走了进来。
轮椅之上靠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孩童,看样子很虚弱,当少女向埃法尔行礼时,轮椅上的孩童只能勉强地低了低头。
尽管很虚弱,但那个孩子的眼睛格外明亮和清澈,只见他望了白衣少女一眼,于是少女开始向埃法尔汇报昨天的情况。
昨日那个火域分子逃出亚丁蓝泽时,随后便是那个白衣少女得到命令一路追了过去。
正如埃法尔所料的那样,除了玻尔罗萨那一场火灾之外,白衣少女并没有汇报出有效的线索。
“务必竭尽全力找到那个内奸!”埃法尔紧了紧拳头,下令说。
“是…”孩童虚弱地应道。
埃法尔挥了挥手,示意退下,于是那个白衣少女便照旧推着轮椅离开了大殿。
“真是无聊!”这时一个少女清脆的嗓音从埃法尔的后面传出来,带着些许小任性。
“伊奈儿,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埃法尔神色有些严肃。
对于这个侧妃所生的女儿,尽管是亲女儿,他却天然有着一种排斥之感。
对于父皇这种态度,尽管伊奈儿只有十四岁,但她却已经坦然接受、淡然视之。因为她很早就已经知道,父皇一直都很厌恶自己那个心机重重的母亲,而母亲好不容易替他怀上了孩子,却不料自己是个女儿之身,这无疑让父亲已经失望之极。
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尽管曾经的王后已经消失,但她的母亲却依然只是个侧妃。她那个精于算计的母亲,显然并没有算到这一点。
“待在这座城堡里,都快闷死了,父皇,我想出去旅游。”伊奈儿说。
“想去哪里?”
“随便哪里,比如那些美丽的海边,那些漂亮的乡村,那些宁静的小镇……”伊奈儿仰着漂亮的脸蛋,一副憧憬的模样。
“去那些地方并没有什么意义。”
“可是成天待在亚丁蓝泽也没有什么意义啊,如果再这样下去,我可能要得抑郁症的。”伊奈儿委屈地说。
“什么是抑郁症?”
“这是一种精神类疾病,一旦患上,就很难治愈了,很严重的,会传染的呢。”伊奈儿表情夸张地说。
埃法尔揉了揉额头,思虑了片刻,说:“明天送你去英伦学院。”
“也好吧,总比不出去好呀。”在家里要接受教育,好不容易出去一趟,还是要去上学,伊奈儿显然不太满意,叹了口气。
而她也没有打算再从父皇那里争取到更好的去处,因为她很清楚,以父皇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情,是很难改变的,如果再纠缠下去,以父皇对自己的态度,很有可能会适得其反,所以还是见好就收才是上策。
而埃法尔显然也并不是信口一说,这些年来,他早已厌烦了那位被冷落的侧妃,无数次地把伊奈儿当做间谍工具般派到自己身边,从自己身边刺探各种消息和情况。
所以,让伊奈儿出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而如果跑得太远,无疑存在着一定风险性,因为刚刚发生了火域分子入侵的事件,谁也无法保证,伊奈儿会不会一不小心成为敌人威胁自己的那个人质,大人物的思维总是很缜密的。
去往英伦学院无疑是最佳的选择,因为那里距离亚丁蓝泽不远,并没有离开帝都,就相当于在自己的视线之内。何况作为帝国最大的灵术学院,这本身就是一个天然的保障。
……
上午十点,英伦学院的圆形广场上,学生们都已经整齐坐好。
此时院长大人正站在高台之上,准备发表开学致辞。
“这老头儿很精神的嘛。”拉隆微微侧过头,对身后的欧诺说。
“这种万众瞩目的时刻,一年才两次,还能不弄精神点儿?”欧诺说。
坐在台下,尽管隔着十几二十米,却依然能清楚地看到,那头银灰色的垂直发型,被他打理得一丝不苟,纹理清晰。
斯杖摘掉了烟斗,在接下来的演讲过程中,烟斗无疑有点碍事。但那副圆框墨镜,风格依旧,架在老头子的鼻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