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这是上古时候鹣鲽鸟儿的骨粉,你可知道用它作画是干什么吗?”
重华的语气那般温柔,那抚摸这那骨质小罐儿的手亦是缠绵而温存,在他十步之外的沈苏姀,却是在瞬间面色煞白,鹣鲽鸟儿的骨粉,她怎能不知那是做什么的?!
鹣鲽……鹣鲽……以下咒二人的心血做引,以上古鹣鲽鸟儿的骨粉和着心血作画施于印堂,再用阴阳咒术将那单翅纹样深入骨肉,如此,才能成就鹣鲽咒!
沈苏姀心头一颤,不可置信的看着重华,他竟然动了这样的心思?!
半晌得不到沈苏姀的回应,重华抬头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道,“丫头,你的性子太过倔强,你心底必定不愿和无咎成婚,大抵也不会听为师的话,为师能看你一日一月一年,却不能看你一辈子,而你也一定不会快乐,想来想去,为师想到了这个法子。”
重华的指尖在那骨罐儿上轻轻一敲,道,“你既然忘不了嬴纵,为师便可帮你,鹣鲽咒永生不得解,一旦下咒成功,你便会忘记他而爱上无咎,如此,你便会心甘情愿留在南煜一辈子,丫头,你的野心你的抱负,为师都可助你一臂之力,这样可好?”
沈苏姀指甲已深深卡进了自己掌心之中,眼底恨怒难当!
重华当真是疯了,竟然要对她下这鹣鲽咒!
沈苏姀对这东西了解甚多,多到她一听到重华这念头的时候心底就涌起了杀意,他当真是世上手段最为高超狠辣之人,他知道怎样能让她彻底的私心,不过一个咒术,永绝后患,将她心底最不可能抹去的都毁掉,继而,成为他的傀儡!
一瞬之间,沈苏姀低下头,掀袍便跪,“我会嫁给谢无咎。”
重华低不可闻的笑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会儿抿唇道,“丫头,为师不喜欢言而无信的人,你可想好了?婚期将至,为师委实不愿看你再耍别的花样。”
沈苏姀心底一动,心知是她找那两个侍卫的事情被他知道了!
这偌大的南煜王宫,当真任何事都逃不开他的眼睛吗?
沈苏姀抬头,眼底的情绪已经被深深地隐去,她重重点头,“当然。”
重华将那画笔一扔,看着她仍然若有所思,“可为师觉得……”
“我也觉得我们成婚挺好!”
重华的话还未完,门口处传来的语声当先一步打断了他,谢无咎大步进门来,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沈苏姀笑意明白,“我也想好了,留下当皇帝甚好!”
重华看着眼前二人,低头扫了一眼那骨罐儿,“看来,鹣鲽咒比我的话管用的多。”
谢无咎笑笑,“所以你不用再圈禁我们了吧?”
重华未说话,谢无咎俯身一把将沈苏姀拉了起来,他朝着重华回头道,“你今儿无非就是为了这件事,眼下事情都如你所愿了,我呢你是最了解的,我说留下就是真的留下,至于她嘛,还是得让我劝劝她,我们先走一步啊!”
谢无咎说着,竟然就这么拉着沈苏姀朝外走去,沈苏姀浑身僵硬且绷紧,脚下步履不稳被谢无咎拉着有些踉跄,一路出了沧澜宫谢无咎才将沈苏姀放开,见她身上的狐裘斗篷歪歪斜斜挡不住风寒便想上前一步为她整理一下,谁知他不过一靠近沈苏姀便皱眉后退,那模样竟然是对他万分防备,谢无咎苦笑一下高举了双手,“行,咱们保持距离……”
二人站在宫门口的廊檐之下,天上正细细密密的飘着雪粒子,沈苏姀转过身侧对着谢无咎,两手将自己的斗篷紧了紧,谢无咎在旁一叹,“我知道你眼下是连我也气上了,要说呢我是不打算留下的,可除了留下又没别的法子,你说你吧,要是心里没人呢我也就将就了,偏生你和嬴纵爱的要死要活,那我自然不能趁人之危是吧,但是你也知道你师父的厉害了,不然也不会叫人送那帕子给我,不就是让我假意屈从吗?”
说着又哼哼唧唧的靠近一步,“那两个侍卫不会行事才暴露的,你师父倒也不知你送什么了给我,话说苏苏,我都为你牺牲到这个地步了,以后遇到什么事你可要罩我!”
沈苏姀这次倒是没躲,她面色沉静的看着那漭漭的大雪,“秦军如何了?”
谢无咎摸摸鼻子,“秦军被围困呢,似乎是没几日了,等到秦军粮草一用完,再耗上几日,南煜这边便会发动攻击,秦军连饭都吃不上,还打什么打?!”
沈苏姀眉头狠皱,忽然问,“你到底要回去何处?为何非要仰仗他?”
谢无咎苦笑一声,指了指不远处的路,意思是说他们可以离开了,不远处站着齐康,手中举着一把伞,谢无咎招了招手,齐康立刻将伞送了过来,谢无咎接过罩在沈苏姀头顶,沈苏姀便随他走了出去,轿辇还停在宫门之前,不过沈苏姀选择了步行!
二人同罩在一把墨色的大伞之下走在最前,身后宫女太监跟了一路,抬眸看去,谢无咎穿着玄醺相间的王袍身姿挺拔,沈苏姀身上是白色的狐裘斗篷纤细而曼妙,这二人怎么看怎么也算相配,大婚已经宣布,宫人们瞧着这幅场景倒是有些期待半月之后的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