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手,“上来!这里风景极好!”
沈苏姀迟疑一瞬,而后一个跃身到了谢无咎旁边的一处树干,谢无咎一笑,拿起一壶酒扔给沈苏姀,“我好不容易得来的竹叶青!你尝尝……”
沈苏姀接了酒壶,却并不喝,只坐了下来,身边是绿莹莹的叶冠,她稳稳坐着,双腿悬空,裙裾翩飞,转头一看,千帐暖灯零落在天穹之下,说不出的美。
谢无咎看着沈苏姀漠然的侧脸,仰头便将酒液倒入喉咙,咂一声,“妙哉妙哉!上一次青梅煮酒还是在浮屠,怪倒是你这次不喝了,这一次,咱们不一样了!”
“有何不一样?”
沈苏姀并不看谢无咎,谢无咎却将目光定定落在沈苏姀的脸上。
“上一次你和我一样,天下之大,我们却心无牵念身无归处,而这一次你当然不一样了,你是大秦的太子妃,你有家有良人,心已有挂念,我们自不是一路人!”
说着谢无咎又仰头喝一口,抹一把嘴,一条腿屈膝一条腿悬空垂下,身子也稍稍坐起来了些,那双桃花眼微微眯起,因醉意先生出几分说不尽的风流飒然,忽的一笑道,“可你没有和太子殿下一起坐在树干上饮酒吧?那我也值了!”
沈苏姀微微皱眉,“这就是你的目的?”
谢无咎一怔,继而摇头,身子再度靠回去,酒液不要钱似得往口中倒,大半的酒液洒了,打湿了他的衣裳,弄得四周皆是酒味儿,难怪适才那二人一身酒气!
“我没什么目的!谁让我开心谁就是我的目的!”
沈苏姀闻言才定定看向他,“留在西楚对你而言已经没意义了吧?你留下是为了什么?”
谢无咎动作一顿,忽然笑意深深的看向她,“若我说我是为了见你一面你信吗?”
沈苏姀的嗤笑还未表露出来谢无咎已摇头,“我就知道你不信,好吧,其实我也只是懒散惯了不知道该去哪里罢了,眼下你回来了,见一面也好!”
说着又开始往自己口中倒酒,倒了倒却只有几滴,他眉头一皱将那酒壶扬手甩了出去,悠悠一声“咔嚓”声响起,他抓过了新的一壶。
“回想起来,你从未害过我。”
沈苏姀忽然道出一语,谢无咎一愣,随即笑了,“我怎么舍得害你?”
沈苏姀丝毫不因他的话而色变,谢无咎仿佛觉得无趣,摇头笑笑道,“好吧,没什么舍得舍不得,我做事全看心情,觉得你人不错便帮你,你遇见了疑问我便给你解惑,然后,不知不觉间让你走的容易些,其实,你我都只是棋子!”
终于说到了正题,沈苏姀垂眸,“让你帮我的人是谁?”
谢无咎一愕,抱着酒壶喝的更畅快了,咕嘟咕嘟几声之后才打着酒嗝道下两字,“痴人。”
沈苏姀眉头一皱,仿佛印证了什么想法似得愣了神,谢无咎看着她如此一笑,“人生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这诗写的真好,世上正是多了许多痴人才多了许多阴谋算计,苏苏,你也是痴人一个,幸而我不是,哈哈……”
谢无咎似乎已经喝醉,话语声都有些模糊了,沈苏姀却将他的话听了个清楚,闻言她眸色暗了暗,抿着唇并未言语,谢无咎笑看她一眼,“苏苏,你就不该回去大秦,这一次,你就留在西楚吧,你还没发现吗,大秦帝国的运道要走到尽头了。”
沈苏姀唇角冷笑变深,“会怎样?”
谢无咎醉眼迷离的瞅了她一眼,“还能怎样,破国家亡吧,秦王恐怕没机会登基了。”
沈苏姀移开目光,悠悠看向黑沉沉的天际,“事在人为。”
谢无咎朗声一笑,“你不信我……呵呵,你不信我也是对的……你以为你已揭开了事情的全部,可是哪里有你想得这么简单,你爱的人会战死,你信的人会背叛,何必将自己弄到那般惨淡的局面,还是,你也要做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痴人?”
沈苏姀眸光一肃,只觉得谢无咎的话似乎透露了什么。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谢无咎不再看沈苏姀,只仰头喝酒,清冽的酒液被他不稳的手摇摇晃晃的洒出来,谢无咎只目光迷蒙的看着头顶的皓月和夜空,“真是美啊,明明已经不是……却还是一样美!”
说着他又抬起手指向夜空中的星子,“苏苏你看!那里,或者是那里,也或者是那里,嗯,可能就是我的归处……这么远,我他妈也只能看看了!”
沈苏姀觉得谢无咎真的醉了,他的话她已经完全听不懂!
谢无咎也发现沈苏姀未曾回应,他转头看了沈苏姀一眼,笑声朗朗,“我真是醉了!竟然说起了醉话……对,我早就醉了……苏苏,你一来我就醉了,醉了……”
谢无咎一边说一边还要往自己口中倒酒,却发现这一壶酒又没了,眉宇之间闪过几分烦躁,将这酒壶往远处一扔,正要转身去拿新的酒壶之时却是一个不稳堪堪要掉下去,谢无咎“啊”一声惨叫,沈苏姀要倾身去抓他,指尖却只沾到了他的衣角便看到一抹红云直线下坠,砰的一声闷响落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