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距离君临只有三日路程,再往前走一日半便是黔城,黔城乃是帝都的屏障,无论是城防还是城池的大小都可以和君临媲美,相较于旁的城池,防守力度要强大的多,昭武帝亲发的圣旨被嬴纵以檄文的形势下发下去,不过几日便在大秦引起了轩然大波。
坊间关于秦王通敌叛国的流言消失殆尽,那各地出现的“鱼腹见字石像说话”有关于大秦帝宫妖孽横行的奇观矛头皆是指向了煜王,一月之前大秦坊间热门的储君人选眨眼之间便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奸佞谋国之人,与此同时,坊间关于秦王斡旋止西楚之战和秦王爱兵如子护卫百姓家国的许多轶事忽的流传开来,不过几日秦王的拥戴之声渐起,秦王身边的谋士幕僚还未做旁的功夫,可民心已全都被他收入了囊中……
冀州城外的大营之中,朱瑞正笑着道,“外头的茶楼酒肆里头还有人把王爷打犬戎的故事写成话本唱段每日上台呢,照这样下去,恐怕王爷往后又得将那鬼面带着才有震慑力了,老百姓都喜欢没有架子平易近人的皇帝,可这样在战场上却杀不了敌人!”
大帐之中坐着的都是自己人,朱瑞的话便十分直接,说完这话他转头看了一眼一旁坐着的何冲,却见何冲威严的面上只是一片平静,朱瑞便又看向主位上的嬴纵,“王爷,不管坊间如何,总之这事对咱们有好处,总算是为您正了名,咱们兄弟也都松了口气。”
朱瑞说完,嬴纵面上却是一片沉思之象,朱瑞微微皱眉,这边厢的郑希也有些犹豫的道,“檄文刚下去,按理来说咱们还需要用些手段才可,可眼下却是有人比我们抢了先。”
朱瑞眉头一挑,郑希便道,“天狼军治军森严,王爷在南边打犬戎的事这边的老百姓是怎么知道的,且这些事似乎是几日之间便流传开来的,足见是有人在帮王爷。”
朱瑞朗声一笑,“得道多助!有人帮王爷也是应该的!”
郑希笑着摇摇头,“恐怕不这么简单,流言这东西传起来很快,可想让流言按照自己设定的方向去传播却不那么容易,帮王爷的人必非常人,且反应速度这样的快还和早前石像说话那些相应和,倒似乎是像出自同一家之手。”
这话落定,嬴纵还未说什么,容飒和容冽先对视了一眼,嬴纵似乎不欲在这一点上多言,只看着朱瑞道,“派去黔城的探子怎么说的?”
朱瑞连忙正了面色,“忠亲王眼下淡出了朝堂,他手中的五万忠勇军军权也在不久之前被煜王收缴,眼下十万忠勇军都在黔城,宫中卫城被策反,他手下的一万禁军也被编入了作战的队伍,还有宁世子的骁骑营,总共是十三万人马将于后日齐聚黔城。”
顿了顿,朱瑞又道,“煜王或许会亲至黔城。”
嬴纵和煜王交好的事整个天狼军都知道,从前天狼军以为嬴纵的对手只有三皇子嬴珞和五皇子嬴琛,可没想到最后拦在他帝王之路上的竟然是这个从前最为交好的弟弟,煜王集结是三万人马,想要灭了天狼军的决心可见一斑,两军对垒,非生既死!
帐中气氛一默,朱瑞又道,“王爷,虽然煜王有是三万人马,可这十三万人心不齐,亦无上战场的经验,再加上煜王在兵战之上不及您,咱们至多与他是个平手。”
如朱瑞所言,近三倍的人数是嬴策唯一的优势。
嬴纵习惯性的曲起指节敲了敲身前的长案,“紧盯着黔城,冀州的城防你亲自盯着,这两日让大家好生养精蓄锐,或许,煜王的打算还不止这些,等着我们的许是一场恶战!”
朱瑞闻言两眼放光,“王爷您就放心吧!有我老朱在冀州的城防必定不会出问题,黔城那边也绝对不会是咱们的对手!”
朱瑞说着便起身告退,郑希等人见状也拱手做退,何冲却是不曾和众人一起走出去,稍稍滞后几步对嬴纵道,“王爷,煜王人数远在天狼军之上,王爷您是否有些冒险,皇上危在旦夕,还不知煜王会不会对皇上和君临的一众臣子如何,王爷要速战速决才好。”
嬴纵便淡淡扫了何冲一眼,何冲不敢和嬴纵对视,忙把头低了下去,嬴纵便摇了摇头,“何统领放心,本王自有主张,眼下和大秦内战相比,边境之忧才是重中之重,本王又怎会因小失大,至于速战速决,本王自然和何统领想的是一样的。”
何冲面生惶然,“是末将逾越了,请王爷恕罪。”
嬴纵弯唇摇了摇头,“何统领忠诚与大秦,何罪之有,若何统领实在担心君临境况,本王眼下有一任务交予何统领,不知何统领是否愿意?”
何冲面色一肃,“请王爷吩咐!”
嬴纵凤眸微眯道,“事已至此,君临必定动荡,最怕煜王对父皇,百官和国库下手,本王予五百精卫于何统领,何统领回君临之后寻宁国公,忠亲王和十殿下三人,紧急之时先保父皇和百官安慰,若煜王并未大肆加害与朝臣,他既然要亲至黔城,君临必定要空置,还望何统领能和此三人稳定大局安稳人心,力护大秦国都不乱!”
何冲唇角微抿,本想说他是奉了昭武帝之命要跟着他的,可是对上嬴纵肃然的眸子那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