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想到沈苏姀忽然去开窗,便如同沈苏姀没有想到云嵇的屋子里一片漆黑是因为这样一个原因,看着他红肿溃烂的手腕,沈苏姀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而就在那窗户关上屋子里再度恢复黑暗的同时,一道杀意分明的劲风突兀的朝沈苏姀直袭而来!
墨檀手中握着一把短匕,身形快若闪电的朝沈苏姀扑了过来,那要命的狠劲儿好似她和沈苏姀有什么血海深仇一般,若沈苏姀只是个寻常女子也就罢了,凭着墨檀那满怀怒意的一击她必定会身死当场,可偏生她不是,墨檀的速度快,她的闪避比他还快,于此同时,她的掌心亦滑出一把匕首,“叮”的一声脆响,匕首与匕首之间的金鸣之声震得人耳膜发麻。
墨檀正因为沈苏姀举重若轻的抵挡怔愣,下一瞬便觉手腕上一麻,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而后便有一把透着寒气的刀刃抵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
“我不喜欢偷袭。”
沈苏姀带着凉意的话语落定,片刻之间被人卸了手腕扼住了命门的墨檀还未回过神来,手腕的疼痛让他面上大汗淋漓,感受到那匕首上的杀气他更是动都不敢动。
“墨檀——”
第二个开口的是云嵇,淡淡两字带着警告,几乎是立刻他身上的暗劲就松了下来,沈苏姀缓缓放开墨檀,将匕首回鞘入袖,这才朝云嵇走去,只见黑暗之中,云嵇身子略有几分蜷缩的靠在那宽大的敞椅之中,整个人再无早前那般风光霁月纤尘不染!
“不要过来……”
就在沈苏姀距离那书案只有五步的时候云嵇忽然开了口,沈苏姀脚步一顿,随即却又不顾云嵇阻止的朝他走去,她不仅走到那书案之前,她还要绕过书案走到云嵇身边去!
“你最好……不要过来!”
这语声之中有着不加掩饰的邪肆,更有着深深的克制,沈苏姀眸色凝重,却依旧未听云嵇之言,她运极目力往运极手腕之上一扫,却发现适才那处被阳光灼伤之处的溃烂正在不断地加大,饶是沈苏姀经历过许多残忍血腥之事此时也因为心底的认知而觉得背脊生寒,这天底下,竟然有人能被日光灼伤成这样!
沈苏姀看了看这屋子里的黑暗,终于明白过来!
她站在书案之前思忖一瞬,而后便绕过书案朝云嵇走去,云嵇缩在敞椅之中的身子发着抖,一丝挡也挡不住的黑气正从他手腕之间冒出来,他完好的那一只手紧紧地握着自己受伤的那只手臂,好似在阻挡那溃烂的继续,这等诡异的场景寻常人看到只怕要尖叫出声,沈苏姀却是镇定的走到云嵇身边,沉声问,“没有药吗?”
云嵇抿唇不语,那边的墨檀却是道,“郡主的血便是掌门最好的药!”
那语气仍然万分愤懑,是在怪沈苏姀开窗惹了这场祸事!
沈苏姀听得眉头一挑,却笑了笑,“那有何难!”
说着话沈苏姀便从袖中掏出匕首,眯眸的刹那在掌心一划,血腥气瞬间一漫,她递手到云嵇面前,语声冷静,“这是答应付给掌门的酬劳。”
血腥气溢出之时云嵇的身体便是一阵巨颤,听到这话,他稍有迟疑便一把攥住沈苏姀的手将唇靠了上去,沈苏姀只觉掌心钻心一疼,随即自己身体内的血液和内力都在瞬间便被调动起来朝左手掌心涌去,这绝非是普通的流点儿血便可,云嵇似乎掌握某种秘法,使得沈苏姀体内的血液和内力疯狂的外溢,热意流逝,身体渐渐变冷,而云嵇却着了魔似得一直不曾停下来,沈苏姀居高临下的看着云嵇的发顶,身体微颤,右手之中握着的匕首颤颤巍巍只打算如果云嵇要将她性命耗尽那她就一刀扎下去!
幸亏,云嵇及时止住了。
就在沈苏姀眼前泛起黑光的时候他终于松了口,沈苏姀掌心的伤口流血不止,云嵇似乎感受的到,他从怀中掏出一方白巾利落的将沈苏姀的掌心缠好,只唇角挂着一抹血色的低笑出声,“郡主内力精纯,与我的伤很有益处,你看……”
说着抬起手来,沈苏姀垂眸一看,只见那溃烂不断扩大的伤口果然已经停止了扩散,就连那红肿都已经消散大半,不知怎地,沈苏姀看到自己的血和内力竟然有如此“奇效”之时背脊之上忽的生出了几分寒意,她定定看着云嵇,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能帮到掌门便好,这是沈苏姀早前就答应下来的,眼下也不算沈苏姀言而无信了。”
沈苏姀说完便往后退去,“今日是沈苏姀冒失才让掌门受了伤,还望掌门不要怪罪,今日沈苏姀的请教到此为止,沈苏姀先退下了。”
沈苏姀一边说一边退走,刚走出书案之后云嵇却忽然坐直了身子轻笑起来,“郡主当真已经请教完了?郡主难道不好奇为何我小小年纪就已经能执掌广陵派了?”
沈苏姀走出书案,目不斜视的往大门口去,云嵇见状笑意一盛,语声邪气的道,“早些时候一阵忍着便是为了不要吓到你,可今日看起来还是将你吓到了,郡主,适才你步步机锋句句试探,难道不就是想知道我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吗?”
沈苏姀脚步不停,闻言冷哼一声,“没兴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