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她若是知道大可怪我,反正她说话要算话,父王,你放心,我既然接了您的位子,便不会拿浮屠百姓玩笑,就好比此番我是有把握除了刘成武才会如此,阿姐重情重义心有沟壑,她能教我许多东西,这世上我亦只信任她,父王放心,我知道如何待阿姐,无论如何,我绝不伤害她,而且我相信,她亦不会轻易离开我,更不会害我!”
沈君心说的万分笃定,商王和詹氏只能叹着气沉默,见商王不语,詹氏上前一步将他拉了起来,语气平静中又透着心疼,“伤势如何了?听到你被关进去的消息,我和你父王担心坏了,往后万万不可如此糟蹋自己的身子,那刘成武下手没个轻重!”
沈君心咧嘴一笑,“无碍无碍,阿姐用了最好的药,现在已经没事了!”
詹氏闻言又是微微一叹,听着他这一句一句的“阿姐”似乎是拿他没办法了,沈君心见两人这般不由摸了摸鼻子苦笑,“父王和母亲不必担心,阿姐与我而言是亲人是师父亦是我仰慕之人,我知道该如何做,父王身子不好,早就该歇下,都是君儿不孝。”
商王摇摇头,双眸微眯又想到了适才见过的人,不由点头道,“为父信你,亦信你相信之人,只是……算了,时辰的确晚了,你早些歇着去吧。”
沈君心悻悻一笑,拱手告退,“那君儿明日再来请安。”
话语落定,沈君心便转身走了出去,甫一走出内室便看到站在外室里头沐沉煞白的面色,沈君心对他弯了弯唇,示意出去说话,沐沉打开外室之门,二人一同走了出去。
一路上再无旁人,沈君心看了沐沉一眼笑道,“你做了帮凶!”
沐沉唇角几动,却说不出话来,面色一时纠结至极。
沈君心又笑,“阿姐说你沉稳,可你也太沉稳了些,放心,我是开玩笑的,你对阿姐忠心耿耿我是知道的,此番我的确使了几分手段,可也并未伤害阿姐一分一毫,阿姐已经答应留下了,沐先生是否也想好去留了?”
沐沉皱着眉头不语,沈君心也不在意,“先生可以再想想,我等先生的消息便是。”
沐沉深吸了口气,下意识转头朝紫垣殿的方向看了一眼,“世子对主子是……”
沈君心闻言面上的笑意淡去,忽的眯了双眸,“你说阿姐对我是什么呢?”
“姐弟之情。”
沐沉答的斩钉截铁。
沈君心便也点头,“阿姐对我是什么我便对阿姐是什么。”
沐沉唇角几动,不知该说什么了,沈君心察觉到沐沉的沉默失笑,“先生可是觉得我这心思太过诡诈了?可是怀疑我会对阿姐不利了?”
沐沉无法不答,便道,“此番撇开主子不谈,世子以此计杀紫罗营倒是叫人大开眼界,想必世子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只是苦了不知情的人。”
夜色已沉,整个上阳宫都陷入了寂静,廊道之上空旷无比,只有沐沉略带寒凉的声音落在风雪之间,沈君心扯了扯衣领,语声也侵染了雪夜的寒意,“先生曾经教过我,说上位之人需得有胆魄有狠心,我亦这样想。”
沐沉闻言有片刻的怔愣,沈君心是无论学什么都学的极快的那种人,武功心法经纶歌赋无须说,便是人心诡诈阴谋算计都能很快便融会贯通,全然没有一般少年郎的胆怯和懦弱,沐沉凝眸片刻,忽然沉沉的开了口,“主子此番离开大秦虽是利落,可主子心里最放不下便是秦王,这一路来郁结于心日日咳血,主子一生波折坎坷非世子能想象,主子眼下在乎之人极少,可但凡在乎的便不会坐视不理,这一点世子想来是知道的,正因如此,还请世子莫要一而再再而三利用主子的心软,主子承担太多,亦吃了太多苦。”
沐沉越说语声愈发悲切,竟让沈君心心底骤然间涌出了巨大的愧疚来,他脚步一顿,定了定神方才道,“我只会拿世上最好的给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