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全然是下意识的说出来,此话一出她眉宇之间才有懊恼之色一闪,满是愧疚的转身看着昭武帝道,“皇上赎罪,臣妾……臣妾并非是那个意思!”
话音落定,昭武帝还未开口内室之中便有嬴珞走出,他面色黑沉双眸趋寒的看着瑾妃道,“瑾妃娘娘未曾说错,既然不是宫人的错,你便是有意者故意为之,这皇宫之中,必定有人不愿意看凝儿诞下小皇孙!这小皇孙牵扯甚多,也的确有这个可能!”
嬴珞此话掷地有声,再加上全福适才所言,几乎都能断定今日之事不是巧合,昭武帝微狭着的眸子里闪出两分暗光,却并未言语,这边厢沈苏姀和嬴纵都不约而同皱了皱眉,这所谓的牵扯甚多,最大的牵扯便是立储之争了,而今若说能和嬴珞争储的便也只有嬴纵,嬴珞此话虽然不曾点名,却已经暗暗指向了嬴纵!
嬴珞说完那话便走到了昭武帝身前,撩袍一跪道,“儿臣有罪,请父皇责罚!”
这话,自然又是再说今日嬴华景那事了,昭武帝沉沉的看了嬴珞半晌,叹了口气道,“你先起来,今夜之事就此揭过,往后谁也不许再提起半句,傅凝肚里的孩子虽然已经保住,却还是不可大意,今夜你们留在宫里不必回府了,也免得再出什么岔子,明日再让太医问脉,若是确定无碍了,你便待后日再去忠勇军吧,至于今夜的膳食问题,让全福私底下好生查探,若是查明确实有人作乱,朕自然不会轻饶了去。”
昭武帝徐徐说完,自然是不愿再多提嬴华景之事,何况谁都看得出嬴珞并未犯错,因而昭武帝如此到也没有谁有异议,至于追查之事,明白人心底只怕都会怀疑嬴纵,可却又没有证据,昭武帝自然只有这般吩咐了,嬴珞听着并未表现出不满,只叩地谢恩,昭武帝见状便带着瑾妃朝门口走去,不出片刻便领着全福等人消失在了门口,嬴华庭便急急看向嬴珞,“哥哥,傅凝可醒了?我去瞧瞧她可好?”
嬴珞点点头,“已是醒了,你去吧。”
嬴华庭当即朝内室而去,这边厢丽嫔见此便知今夜之事已告一段落,当即拉着嬴湛走了,这厅中,自然只剩下了沈苏姀两人和嬴珞,嬴珞一身白衣本是儒雅出尘的,可此刻衣摆之上却沾着点点触目惊心的血迹,红白分明,叫人看的心中生寒,他转身看了看沈苏姀和嬴纵,素来从容的眸子里一片沉寂,什么也没说便朝内殿而去,沈苏姀眯了眯眸子本想追上前去,却被嬴纵一把拉了住,她转头疑惑的看着嬴纵,嬴纵只淡声道,“不是傅凝,也会是别的,我和他注定相争,又何须多做解释?天色晚了,我们先出宫。”
话音落定,嬴纵不由分说的将沈苏姀拉着走出了殿门。
王辇就停在不远处,眼下二人无需顾忌,嬴纵便直接把沈苏姀带上了王辇,甫一上王辇,沈苏姀便紧张的握住了嬴纵的手腕,她虽然医术不佳,可简单的凭脉息来感知一个人的身体状况却还是做得来的,指尖一探,脉息果然缓慢无力,沈苏姀双眸一寒,顿时紧盯了他的眸子,“刚才你喝下的到底是什么?你早前分明告诫过我要远离那东西!”
嬴纵瞧着她这迫人的面容唇角一弯,和她紧张凌厉的容色相比,他则是要从容的多,抚了抚她的面颊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
他避而不答,沈苏姀心底便更为紧张,“你分明知道,又何必乖乖喝下?!”
嬴纵一叹,唇角的笑意有些苦涩,“反正已经喝了这么多年,我早就已经习惯了,何必逆了他的意呢,记得在很小的时候,我若乖乖喝下此物,母妃便会得赏……”
嬴纵说的十二分轻松,沈苏姀听着却心头蓦地一酸,咬了咬牙,看着他唇角若隐若现的笑意只觉心头一股子沉郁堵着,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去,忽的转过头,抬手便砸在了车壁之上,“砰”的一声重响,吓得在外驾车的容冽缰绳一紧,嬴纵紧张的一把抓过她的手,无奈的一叹,“你这是做什么,我说了无碍便是无碍,师尊知道我在宫中行走必定少不得要碰些不干净的东西,教我的武功强在内息经脉,这些东西,眼下早已伤不了我。”
他语声徐徐,说的十分肯定,无端让沈苏姀安心两分,可饶是如此,沈苏姀却总觉得不十分放心,想了想才道,“今夜皇上让忠亲王重掌忠勇军,又对你依旧是这样的态度,足见他心中必定已经有了主意,嬴纵,嬴策眼下在北边,若是你想,眼下便可以表明身份!今夜之事忠亲王心中只怕已经对你有所芥蒂,皇上又是站在他那边的,你的胜算并不高!”
沈苏姀语声极快,身子绷紧,足见她是十分认真的在说此事,嬴纵看着她这表情眉头一扬,想了想才摇头失笑,“哪怕不高,难道我会怕吗?”
沈苏姀眉头一簇略有几分无奈,紧握住他的手道,“并非是怕,只是漠北到底和君临离得太远,若是有个什么急变,哪里顾得过来,何况你本就出身正统!”
嬴纵定定看着她,忽然道,“你今夜似乎比别的时候都紧张。”
沈苏姀听闻此言顿时一鄂,这才发现自己说话的语声确实有些严正以待了,定了定神,她看着嬴纵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