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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机锋,暴露沐沉!(1 / 5)

一件单薄的灰白难辨的囚服加身,曾经穿戴过世间最上品绫罗绸缎的窦准却并没有因为这件衣服而生出卑微之感,不仅如此,那挺直的背脊,深不可测的眸色,还有那一张虽然布满皱纹却仍是沉稳持重的面容,如今的窦准,除却那满头的白发之外,与两年前的权阀之首窦国公几乎没有差别,可也正是他这满头的白发无法掩饰的暴露了这个从前一手遮天的权臣在这两年之中心中有过多少跌宕,嬴华庭站在了距离窦准十步之处,窦准的眸光却还落在沈苏姀的身上,嬴华庭冷哼一声便欲言语,沈苏姀却抢先一步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来。

那是一方白色的丝绢,折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沈苏姀掌中,她将那丝绢拿着朝窦准走去,无畏与他毒蛇一般的目光将那丝绢安安稳稳的放在了他身前的桌案之上,一抬头,恰好对上窦准的眸子,唇角微勾,语声悠悠道,“时隔两年未见,窦老依旧如此老当益壮。”

微微一顿,沈苏姀扫了一眼他胸口隐见血色的伤处,“听闻窦老前几日曾遇刺,今日本候与公主特来看望,见窦老安然无恙我们便放心了,这是送与窦老的见面礼,窦老可先看看。”

窦准的眼底的闪出两分暗芒,看着眼前这个已经亭亭玉立的小姑娘又有两分疑窦之色乍现,大抵是沈苏姀身上不卑不亢的模样叫他有些心惊,默了一默,窦准到底还是将那丝绢拿了起来,他的手腕和脚腕上都带着钉在墙上的铁链,稍稍一动便牢内便响起铁链触地的“哗哗”响声,那响声与牢内的阴寒相融合,一时有些渗人,窦准的面上并无多余的神色,可再如何沉重的模样,在看到那丝绢上写着的东西时也是一愣。

沈苏姀垂眸一笑,语气不疾不徐,“窦烟和窦宣现如今都在西南狲州,那地方多烟瘴兽毒,虽然他们二人受了不少难,可是现如今仍是活的好好的,窦老大可安心。”

嬴华庭本以为沈苏姀这样的小姑娘进这种地方必定会十分畏怕,再加上所见之人虽然是阶下囚可是当年的淫威仍是有余的,可没想到沈苏姀一上来便先来了一份“见面礼”,看着她那沉稳模样,嬴华庭眼底早已生出两分亮光来,不只是她,守着牢门口的申屠孤同样也露出了惊讶却又激赏的神色,再看到窦准面上的表情从最开始的阴沉漠然至此刻一晃而过的恍惚之感,他们对于沈苏姀所为更为肯定几分,一来二去,竟也无人打扰她和窦准交涉。

沈苏姀话音落定,窦准将那丝绢一点点的收进了怀中,那丝绢之上乃是一封信,字体乃是窦烟的,信中所言乃是在向一个曾经与窦阀有几分交情的商贾求助,曾经清傲如凰从不向人低头的窦烟言语之间竟然带着恳求,低三下四的模样让窦准坚不可摧的盔甲簌簌一震,他此生妾室颇多,可一儿一女却都是正室所出,儿子已死,眼下这女儿便是她唯一的血脉,那位如今七岁不到的小孙儿,更是他窦阀一脉的唯一传承。

窦准抬头,看着眼前墨瞳漆黑笑意淡然的女子一时微微怔了住。

阴沉的眸子里透出两分深思,窦准用他这一生积淀下来的功力也未能看明白眼前此人的来路,这个小姑娘于他而言印象并不深,后宫的恩宠与他而言算不得什么,即便当年这小姑娘在太后面前多么吃得开,最多是有两分姑娘家的手段罢了,可是当他得知这位小姑娘一掷万金得了洛阳候的爵位,当窦烟费尽手段才送来了窦阀出事之时窦宣口中所吟“反诗”的来处,他心中才第一次的将这位小姑娘放在眼前可以一扫看到的位置。

可正是因为从前的不挂心,因此即便琢磨了两年,他也未曾琢磨出什么来,他心中一直在等着两人,本以为先来的应当是另一人,却不想竟然是她先出现了。

一瞬间心思百转,唇角微抿,窦准终于开口说了今日的第二句话。

“且不知洛阳候和二公主想要问什么呢?”

沈苏姀满意的笑了笑,回头看向嬴华庭,嬴华庭眸光微暗的上前两步,“窦准,北宫骸骨案两年之前已经确定与你窦阀有关,你们窦阀与瀛琛联合起来意欲谋反,你现如今之所以未死便是因为那北宫骸骨案尚未审理清楚,窦准,当年刑部诸臣受你教唆,联合起来陷害苏皇后和大殿下与苏阀串通通敌,今日本宫却要问你,当年诸事都是如何行事,你们既然敢陷害苏皇后和大殿下,那苏阀的通敌之案是否也是你们一手促成!”

嬴华庭深深几语却带着沉沉的愤怒,沈苏姀和申屠孤听得眉头微蹙,窦准眼底却已经生出两分淡淡笑意,微微颔首看着嬴华庭,“公主所言甚是,既然我今日未死乃是因为那案子尚未查清,岂不是说今日我一旦尽数道出明日便是我之死期?至于苏阀的案子……呵……或许窦阀真的会陷害大殿下,或许也只是因为苏阀的事情出的巧合,而窦阀不过是想顺手拉上大殿下罢了,那陷害苏阀之语,从何说起?”

嬴华庭气息一滞,当即就欲上前朝窦准身上招呼过去,沈苏姀微微一叹一把拉住嬴华庭,看着窦准的目光稍稍一寒,嬴华庭自小到大一帆风顺,她的性子亦是直爽豪气从不愿对谁使心机,苏阀之乱乃是她遇到的唯一的困难,即便在自己的封地也学了不少御下治内的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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