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旦被有心人引导,众人的注意力就会转移到其他的问题上。”
“嗯?什么问题?”青冥后知后觉。
顾惜若忽而失笑,无奈摇头,平静的叙述着,“比如说,佘映雪到底是哪里惹到了谌王妃,值得对方对一个弱女子下如此毒手。又比如说,谌王妃此举,究竟是出于本心,还是背后有人授意?若是出于本心的恶念,那么将来你家王爷那啥啥后,就给那些有心之人留下了把柄,于咱们不利。若是背后有人授意,那情况或许就变得复杂了。可不管如何,咱们都是吃亏的那一方。”
青冥却不这么认为,“王妃,属下记得您说过,名声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计较也罢。如今又何必在意旁人如何说?再者说了,以王爷手中握着的权势,看谁不顺眼,直接灭掉谁,不就可以了吗?”
顾惜若冷汗滴滴,内心里却是懊恼不已。
她错了,错在不该给这只灌输这么多“先进”的思想,导致现在说起“名声”这回事儿来,他比自己都要看得开看得淡定。
可是,哥们,你确定你家王爷手中的权势已经大到能够镇压百姓舆论的地步了么?
她偏着头,努力的想了想,还是觉得很有必要扭正青冥这只的思想,否则将来被这只拖了后腿,可就后悔莫及了。
“青冥啊,以往我的确那么想过,那时候年少轻狂不懂事啊,说出来的话,自然也不能任何时候都当真。从今天开始,你就把这话给我忘掉,一言一行皆要听我的指示。”
说着,她就仰起头,葡萄般黑亮的眼珠子滴溜溜直转,仿佛蛰伏在暗处里的小兽,遇见自己感兴趣的人和事,瞅准时机就会蹦出来,那么的出其不意。
青冥抬袖,擦了擦额头上莫须有的冷汗,只觉王妃这个模样,大有往“奸诈”路上一去不复返的趋势。
忽然之间,他说不出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说了那么多,顾惜若似乎也有些累了,轻轻放下帘子后,就抱着枕头,懒懒的躺了下去,扯起身侧的软被,眯着眼,看着那厚重的车帘出神。
似乎冬天渐至后,懒惰的毛病也逐渐养成,缩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偶尔看看书,下下棋,再不济,也可以拿某个尊贵的王爷开玩笑。
似乎,日子过得倒也还随心所欲。
当然了,若无这些烦心事,就更美好了。
想着想着,她兀自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不多时,就歪着身子抱着小枕头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顾惜若揉了揉双眼,毫无形象的伸了个懒腰,待胸腔中那股积郁的闷气悉数散去后,她才弓着身子,撩起车帘,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见她出来,青冥顿时长舒了一口气,笑眯眯道:“王妃,您可终于醒了。属下都叫你叫了好久了呢!”
顾惜若忍不住蹙眉,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幽怨?
她不过是睡个觉而已,总有睡醒的时候,不至于这样守着吧?
看了看面前安静挺立的驿馆大门,她眸光闪了闪,撩起裙摆,跳下了车门,静静站了好一会儿,才抬步往里走去。
潜意识里,谁也没有觉察此举有何不妥,似乎更忘记了,如今这个驿馆并非是王府,拜访之前应提前禀报的事实。
一路畅通无阻,偶有下人遇到声势浩大的队伍,也立即退到路旁,恭敬的跪地参拜。
顾惜若目不斜视的走过,以往还对此番类似于资本家剥削人的无耻行径颇为不齿,可在经过那么多次的熏陶之后,她也终于习惯了这样高高在上的感觉,也终于融入了这个世界森冷残酷的游戏规则里——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应该说,不管是在哪个时空里,这样的游戏规则从来都不是空话。
或许有朝一日,她有足够的能力去改变,甚至去制定属于自己的一套规则;可在没有那样的能力之前,她不介意借些外力,让自己变得更为强大,也让自己提前习惯这样的环境。
顺着驿馆下人的指引,顾惜若一行人终于停在了一处古雅的院落前。
院前菊花盛开,香气袭人,古树枝桠静默伸展,在以湛蓝高远的天际苍穹作为背景时,俨然一副静美优雅的山水墨画。
顾惜若几乎从来不注意身边的景色如何变幻,就算是上次被段天谌牵着手,悠闲的漫步在王府花园里,诸般景色依旧不入她的眼。
可不知为何,此刻在看到面前这简单的画面时,她却是史无前例的发起呆来,连佘煜霖走到院门前相迎也不曾发觉。
“王妃,王妃……”青冥凑到她身旁,低声唤道,见她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声音不由得拔高了起来。
顾惜若骤然回神,短暂的怔愣后,明亮的眸子里清明一片,稍上前一步,一手负于身后,冲佘煜霖微微颔首,“三皇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见过谌王妃。”佘煜霖也算是识趣之人,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的与众不同,并没有给她什么难看的脸色。相反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