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变得深邃起来,也不知在想什么,一时竟也没有回话。
片刻后,他才漫不经心的问:“听说,佘映情到了苍京,还住进了谌王府里?”
“是。”这些事情都不算是秘密,稍向人打听,也可以查到,是以,手下回答起来,也毫不吃力。
舒旭慢慢的转动着手指,缓缓吩咐道:“给我注意点这个女人的动静,听说她还带着一个男人,那个人的底细,也要给我查清楚。小心一点,别被人发觉。”
那手下连忙记下,见他没有继续吩咐的意思,便也退了下去。
室内立即沉寂下来。
窗子似乎开了一条缝,深秋的晚风钻缝而入,簌簌作响,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动听。
舒旭低垂着头,背光站立,眸光深若古井,定定的盯着地上不曾完全擦干的血迹,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后,自喉咙间溢出一抹低沉浑厚的笑声,和着那簌簌的声响,竟犹如魔音穿耳,久久回响。
恍惚间,仿佛又有股若有似无的叹息,一拂即断。
顾惜若离开满庭芳时,已是二更时分。
然而,对于满庭芳里的人来说,正是被翻红浪醉生梦死的开始。
她慢慢走出门,裹紧了身上的外裳,想到方才发生的事情,心中颇是迟疑不定。
她不知道舒旭为何会那么做,也不清楚他是否已经看到了她那年轻爹爹的于那个女人的往来,如今唯一能够祈祷的,便是他会遵守彼此的约定。
但是转念一想,就算他不遵守,她又能如何?
满苍京的通缉这个人?
如果这样有用,她还和他做个什么狗屁交易,直接回府去找段天谌,然后派人把满庭芳围住,岂不是更好?
事已至此,她也不想再去想太多。
只是,她却不知,就因为此刻的“不想再去想太多”,而错失了最佳的反击机会。待她回头来看时,已经是后悔莫及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现在的顾惜若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她唯一关心的是,该如何回到谌王府,而不被段天谌发觉。
前不久,她才刚跟段天谌保证过,一定要乖乖的,不会惹祸,也不会让自己受伤。
如今这才过了多久,就自己打了自己的嘴巴。
抬起头,环顾了下四周,她有些漫无目的的走在安静的长街上。
恰巧此时青冥也回来了,看到她此番落寞的模样,心里不禁咯噔一声,忙担忧问道:“王妃,您没事儿吧?”
顾惜若摇了摇头,“没事。咱们先不回王府了,你跟我去一趟将军府。”
青冥虽心存疑惑,不过看她除了脸色差点之外,倒也没有其他的异样,便也宽了心,跟在了她的身后。
顾惜若到了将军府时,并没有立即走进去,而是站在门前望了望,带着青冥翻了墙,悄无声息的溜进了顾硚的院子。
彼时,院子里依旧灯火辉煌,薄薄的窗纸上,映出独酌的影子,看起来,竟是说不出的落寞。
她拧了拧眉,吩咐青冥守在外面,自己则是推开门,缓步走了进去。
“谁?”听到声响,正伏案喝酒的人猛地抬头,待看到来人那熟悉的面庞时,他腾的一声站起来,快速冲了过来,酒也醒了大半,不敢置信道,“丫头,你怎么回来了?竟然……竟然还弄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他本也就是随口一说,只不经意间扫过她裙摆上沾染的血迹时,双眸猛地眯起,周身骤然释放出凛然的杀气。
顾惜若暗喜,想着自己临时决定回将军府,简直是太明智不过了。
今日着了一件白裙,星星点点的血痕沾染到了衣裙上,也变得格外明显。若是就这副模样回去了,指不定某个人会如何担心呢!
当然,某个神经大条的女人没意识到,她的老爹也会担心。
尤其是在看到她神色不济衣裙染血时,顾硚整张脸顿时沉了下来,连忙扯着她坐下,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掀起衣裳看伤势,竟忙得焦头烂额不知东西南北。
“行了,老爹,你先给我坐下。我有话要问你。”顾惜若一把扯住转身给她拿白布的顾硚,不由分手的将他按到旁边的椅子上。
她的力气并不是很大,尤其是在受过内伤后,手脚更是没有多少力道。
顾硚显然也知道她的身体状况,意思意思的扯了扯,最后还是依着她的意思,老老实实坐了下来,聆听教训,活像听长辈训诫的晚辈。
此刻,顾惜若没心思去计较这样的异样,直直望进顾硚的眼睛里,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变化,直截了当的问道:“老爹,你别想瞒我,你去满庭芳干嘛了?”
顾硚立时就坐直了身子,抖着手指指着她,“丫头,你怎么知道……”
而后又觉得怪异,连忙上下打量着她。方才被她的突然到来惊到了,只顾着去看她的苍白脸色,根本就没注意到她竟是男子装扮。
这么说来,她是去